第 12 章
明溪竹感受到孟克声的怒意，向后躲了躲。她和殷无得虽然没啥本事，但气势上不能输。现在就开始伏低做小，以后入了门派肯定被呼来唤去。
明溪竹正准备反抗，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裹挟，无法动弹。
她胸前划过几道红色的流光，那股力量将她推搡着向后退了两步。一阵强烈的紧绷感袭来，她和殷无得的身体被硬生生地拉近，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他们的四肢和躯干被一根奇怪的红色锁链缠绕。锁链轻松托起他俩，明溪竹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粗暴地塞入了一旁的车厢之中。
车厢的门砰一声关闭，明溪竹和殷无得被困在了这个狭小的空间里。
明溪竹感到殷无得的呼吸在她的耳边轻轻吹过，吹得她耳朵痒痒的。
她手臂被捆住了，背对着殷无得看不到他的表情。她只能用为数不多能动弹的手指，抠了抠背后的殷无得。
抠在哪不清楚，根据肉感应该是大腿。
“扣分，你刚刚犹豫了。”外面闹哄哄的，明溪竹放低声音说。
殷无得：“……”
他没能及时搞懂她的意思。他以为……
是他的错，他认。日后的情况多变，明溪竹不一定事事都可以提前通知，他不需要做出太多反应，但至少不能拖后腿。
毕竟，事关自己未来的自由。
“哼。”殷无得想要表示一下自己合作的诚心，发出一声浓重的鼻音。
“你凶什么。”明溪竹委屈道。
殷无得想解释，但他们的姿势被固定了，明溪竹看不到他丰富的眼神。他只好努力弯折自己的手腕，去够明溪竹在他大腿边上的手指。
明溪竹像触电一样把手缩了回去，“好了，等你的嗓子恢复了再说。”
外面传来郭行愿的声音，不一会飞车升空，他们周围渐渐安静下来。
越是安静的环境，人的感知越强。明溪竹慢慢觉得不对劲起来。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姿势比较尴尬。”明溪竹挣了挣锁链，他们贴得更紧了。
“我们叠在了一起。”明溪竹说，“你能不能上下动一动，搞松一点。”
明溪竹夹着嗓子喘气，“啊，慢一点，好痛。”
“……”殷无得正在竭力放空，一动不敢动。
孟克声“咣”一脚把门踹开，催动灵锁换了个绑法，把明溪竹两个人分开，隔得远远的。
逆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在光的边缘，那微微发红的耳朵。
门没有关上，郭行愿和孟克声就坐在门前，一人驾驶着飞车，一人四处放哨。
锁链捆得很结实，明溪竹像一条咸鱼摊在软垫上。这辆马车还是她来时候的那一辆，吃的喝的用的都是按照她的要求来。不一会明溪竹就要睡着了。
孟克声现在见不得舒服的家伙，他抓着明溪竹的肩膀大力晃动，犹豫要不要给她一耳光让她清醒清醒。毕竟，这个女人在井楼抓着他脑袋猛地拍在栏杆上真的很痛！
孟克声：“喂！我还没问你，黄金杯那些脑袋为什么会开花，你做了什么！”
明溪竹睡眼惺忪，说：“巫术…我小姨教我的……”
巫术原本是鬼域人发明，后来传到妖岭，深受妖族的喜爱。巫术不需要灵气，只要满足一些条件就可以。
比如喝下带有诅咒的血。明溪竹在花楼逛了一圈，和几个花奴搂搂抱抱，悄悄留了点东西。
孟克声：“那你们的火药是哪里搞来的！这个不能凭空变出来！”
井楼爆炸声势浩大，炸药的数量可观。他们给明溪竹搜身的时候根本没发现这种危险的东西！
明溪竹迷迷糊糊答：“你们马车上的啊。”
孟克声不记得马车上有什么，出行一向都是郭行愿准备。
之前明溪竹就偷走了一套衣服。在等人的功夫，郭行愿检查过马车的物资丢失情况。
郭行愿说：“……不是火药，是旺火砂和金雷碳，还有一点千丝糖和绵绵粉。”
“什么东西。”孟克声想不通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能组合成什么，听起来像是做糕点用的东西。
郭行愿目不转睛驾驶飞车，脸上盖不住的兴奋，自言自语道：“她竟然能做出来……”
冷风吹着孟克声的脑门，他脑子转了一个圈，突然想到什么，激动跟郭行愿说：“她从马车下去，就已经偷了制造炸药的东西。她是故意来带着炸药去厂子救人，她早就知道屠灵厂的一切！”
他又抓到了一个证据！
郭行愿茫然看着他，摇了摇头，“不，高阶以上的，她全拿走了。她还拿了一个可以隐蔽的锦囊，所以我们才没有搜到。”
孟克声：“……”
孟克声：“在我们眼皮子底下？”
郭行愿笑了笑，“对……”
殷无得默默观察这一切。明溪竹已经睡着了，郭行愿嘀咕着什么，孟克声进来出去，嘴里时不时冒出一两句脏话。
车门开着，飞车上有空气屏障，但还是不能完全屏蔽冷风。明溪竹睡梦中蹙着眉头，被锁链捆住的身体慢慢缩成一团。
她在寻找温暖的地方。
车厢里可供使用的热源，只有他这个大活人。殷无得看着她的眉头，睫毛微微颤动，不知她做了什么噩梦。
好像真的有点冷。殷无得说不出话，孟克声不愿看他一眼。他只能小幅度挪动自己，慢慢地向她靠近。
他现在是有任务的“前夫”替身。若是他的“前妻”生病了，他就要独自执行任务。
他不会放纵他的“前妻”划水。
殷无得假装抻腰歪了歪身子，挡在了明溪竹前面，阻挡一点冷风的侵袭。
明溪竹轻轻靠着他，他的体温透过衣衫传递给她，她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孟克声和郭行愿说话去了，不管他们。殷无得偷听了一点，内容大概是他的去留问题。
郭行愿表示，黄金杯牵扯到失踪的琼境修士，多一个证人也不错。
郭行愿一直和门派保持联系，将绛泪池和明溪竹的事告知了念安掌门。掌门让他们把明溪竹二人都带回门派，交由他亲自验证。
宁可找错三千，不可错过一人。
绛泪池那边已经有长老前往，不需要他们。
师尊的命令，孟克声会好好听的。
郭行愿驾车又稳又快，很快就看到了他们车队的尾巴。
突然，车厢一阵剧烈的震动。明溪竹高高弹起，一头撞在殷无得的后背上。她的额头被锁链硌得生疼，睁开眼睛，只见飞车正在一片浓密的云层中，四周弥漫着白色的雾气。
就在他们前方不远处，念安派的马车横倒竖歪，倾斜在云海之中，正在缓慢下沉。
马车周围，念安派的弟子们急得团团转，他们的身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几个人尝试把车轮从浓厚的云雾中解救出来，却无从下手。
这里的云异常诡异，看似虚无缥缈，实则难缠得紧。他们的刀剑挥砍而过，云雾如同流水一般，瞬间合拢，不留痕迹。火焰点燃，也只能在云上跳跃，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郭行愿和孟克声二人相视一眼，立即上前查看。
驾车的弟子在发生异常后收走了所有灵马，御剑在空中飞行。除了车厢被困，只有几个弟子因为颠簸受了点擦伤，并无大碍。
云雾十分浓厚，看不到下方的景色。根据飞行的时间推断，他们还在妖岭的范围。距离琼境和妖岭的分割线毒瘴沼泽仍有一段距离。
毒瘴沼泽作为两地天堑，异常凶险。郭行愿出发前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没想到他们还没看到沼泽的边，在这里卡住了。
明溪竹两脚蹦了出来，她的衣袂在风中翻飞，眼中流露出一抹冷厉的怒意。
刚梦见两个小男宠，她还没来得及瞧长什么模样，就被吵醒了。
明溪竹眉头紧蹙，唇角微微下拉，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随时准备咬死一个倒霉蛋。
锁链是一整根，殷无得也被拉了出来。他垂眸看着身前的人，眼角微红，额上一条浅粉的印记，发丝睡得有一些凌乱。她嘟嘟着小嘴，神态可爱，像一只生气的小猫咪。
殷无得心口一紧。他试图转移视线，但他的目光却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不由自主地又回到她身上。
他的“前妻”确实有几分姿色。
“啊——！”一道尖叫声响起。一名弟子被车架的边缘绊倒，身体失去平衡，一头扎进云雾里。他痛苦尖叫，像是掉进海水里，无处借力，身体慢慢下沉。
云雾翻滚，眼看就要没过口鼻！
孟克声毫不犹豫地冲向他，脚踏长剑，手迅速伸入云雾中，抓住弟子的胳膊，用力向上一拉。
弟子的身体缓缓地从云雾中拖出。他的脸色苍白，眼睛紧闭，显然已经昏迷过去。郭行愿检查他的身体，没入云雾皮肤生出了密密麻麻的血孔，好像云里有千万根针，吸取他的血肉。
孟克声的手背也出现了血孔。
“所有人远离云雾！”孟克声大声喊道。
不是腐蚀。马车虽然被困住，但没有任何损伤。这个东西的目标是人，他们必须尽快离开！
然而，四面早已被云雾包围，来时的路也被堵死，云雾浓厚的程度几乎要溺死人。这名弟子只是掉进去一会就疼晕了过去，他们不知云雾有多厚，若是强行突破重围，定要脱下来两层皮。
周围的云雾越来越浓，他们活动的范围不断缩小，必须尽快想出对策！
孟克声妖种功课满分，他记得，妖岭有雾妖，会制造幻境，剥夺人的感知，将人困死在迷雾中。但这种雾妖并没有主动吸血的能力。
估计是雾妖的变种，现在已经来不及纠结。对付雾妖，火攻最好，但有些雾妖会针对自己的弱点，强化火防，所以会出现烧不着的情况。除了火攻，他们还可以使用强风，打散雾妖的形体。
强风阵极度损耗灵气，在场只有孟克声能做到。
其余弟子隐蔽。孟克声两脚稳稳踩在剑上，迅速地打出咒诀。他的双手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符文随之涌动浮现，环绕在他的周围。
空气中的灵气剧烈地波动起来。一道道风浪从他身周刮过，形成了一股强大的风暴，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其中。
突然，一道倩丽的身影飞过，动作敏捷而迅猛，直直踹向孟克声的后脑勺。
明溪竹整个人横在空中，殷无得站在最近的车架上。他们中间连着锁链，殷无得两脚前后错开，见明溪竹命中目标，立即用力向后一挣，顺利把明溪竹拉了回来。
孟克声猝不及防，一头栽下去。幸好郭行愿及时接住，没有掉进云雾里。
强风戛然而止，四面云雾像是游水的鱼，拼命逆风生长。一阵风尾扫过，带起了更多的云雾，他们的空间更小了！弟子们不得不挤在一起，放出防御的法器，抵挡云雾的侵蚀。
“你想死别拉上我。”明溪竹一脸鄙视看着下面的孟克声。
明溪竹正准备反抗，突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裹挟，无法动弹。
她胸前划过几道红色的流光，那股力量将她推搡着向后退了两步。一阵强烈的紧绷感袭来，她和殷无得的身体被硬生生地拉近，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他们的四肢和躯干被一根奇怪的红色锁链缠绕。锁链轻松托起他俩，明溪竹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粗暴地塞入了一旁的车厢之中。
车厢的门砰一声关闭，明溪竹和殷无得被困在了这个狭小的空间里。
明溪竹感到殷无得的呼吸在她的耳边轻轻吹过，吹得她耳朵痒痒的。
她手臂被捆住了，背对着殷无得看不到他的表情。她只能用为数不多能动弹的手指，抠了抠背后的殷无得。
抠在哪不清楚，根据肉感应该是大腿。
“扣分，你刚刚犹豫了。”外面闹哄哄的，明溪竹放低声音说。
殷无得：“……”
他没能及时搞懂她的意思。他以为……
是他的错，他认。日后的情况多变，明溪竹不一定事事都可以提前通知，他不需要做出太多反应，但至少不能拖后腿。
毕竟，事关自己未来的自由。
“哼。”殷无得想要表示一下自己合作的诚心，发出一声浓重的鼻音。
“你凶什么。”明溪竹委屈道。
殷无得想解释，但他们的姿势被固定了，明溪竹看不到他丰富的眼神。他只好努力弯折自己的手腕，去够明溪竹在他大腿边上的手指。
明溪竹像触电一样把手缩了回去，“好了，等你的嗓子恢复了再说。”
外面传来郭行愿的声音，不一会飞车升空，他们周围渐渐安静下来。
越是安静的环境，人的感知越强。明溪竹慢慢觉得不对劲起来。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的姿势比较尴尬。”明溪竹挣了挣锁链，他们贴得更紧了。
“我们叠在了一起。”明溪竹说，“你能不能上下动一动，搞松一点。”
明溪竹夹着嗓子喘气，“啊，慢一点，好痛。”
“……”殷无得正在竭力放空，一动不敢动。
孟克声“咣”一脚把门踹开，催动灵锁换了个绑法，把明溪竹两个人分开，隔得远远的。
逆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在光的边缘，那微微发红的耳朵。
门没有关上，郭行愿和孟克声就坐在门前，一人驾驶着飞车，一人四处放哨。
锁链捆得很结实，明溪竹像一条咸鱼摊在软垫上。这辆马车还是她来时候的那一辆，吃的喝的用的都是按照她的要求来。不一会明溪竹就要睡着了。
孟克声现在见不得舒服的家伙，他抓着明溪竹的肩膀大力晃动，犹豫要不要给她一耳光让她清醒清醒。毕竟，这个女人在井楼抓着他脑袋猛地拍在栏杆上真的很痛！
孟克声：“喂！我还没问你，黄金杯那些脑袋为什么会开花，你做了什么！”
明溪竹睡眼惺忪，说：“巫术…我小姨教我的……”
巫术原本是鬼域人发明，后来传到妖岭，深受妖族的喜爱。巫术不需要灵气，只要满足一些条件就可以。
比如喝下带有诅咒的血。明溪竹在花楼逛了一圈，和几个花奴搂搂抱抱，悄悄留了点东西。
孟克声：“那你们的火药是哪里搞来的！这个不能凭空变出来！”
井楼爆炸声势浩大，炸药的数量可观。他们给明溪竹搜身的时候根本没发现这种危险的东西！
明溪竹迷迷糊糊答：“你们马车上的啊。”
孟克声不记得马车上有什么，出行一向都是郭行愿准备。
之前明溪竹就偷走了一套衣服。在等人的功夫，郭行愿检查过马车的物资丢失情况。
郭行愿说：“……不是火药，是旺火砂和金雷碳，还有一点千丝糖和绵绵粉。”
“什么东西。”孟克声想不通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能组合成什么，听起来像是做糕点用的东西。
郭行愿目不转睛驾驶飞车，脸上盖不住的兴奋，自言自语道：“她竟然能做出来……”
冷风吹着孟克声的脑门，他脑子转了一个圈，突然想到什么，激动跟郭行愿说：“她从马车下去，就已经偷了制造炸药的东西。她是故意来带着炸药去厂子救人，她早就知道屠灵厂的一切！”
他又抓到了一个证据！
郭行愿茫然看着他，摇了摇头，“不，高阶以上的，她全拿走了。她还拿了一个可以隐蔽的锦囊，所以我们才没有搜到。”
孟克声：“……”
孟克声：“在我们眼皮子底下？”
郭行愿笑了笑，“对……”
殷无得默默观察这一切。明溪竹已经睡着了，郭行愿嘀咕着什么，孟克声进来出去，嘴里时不时冒出一两句脏话。
车门开着，飞车上有空气屏障，但还是不能完全屏蔽冷风。明溪竹睡梦中蹙着眉头，被锁链捆住的身体慢慢缩成一团。
她在寻找温暖的地方。
车厢里可供使用的热源，只有他这个大活人。殷无得看着她的眉头，睫毛微微颤动，不知她做了什么噩梦。
好像真的有点冷。殷无得说不出话，孟克声不愿看他一眼。他只能小幅度挪动自己，慢慢地向她靠近。
他现在是有任务的“前夫”替身。若是他的“前妻”生病了，他就要独自执行任务。
他不会放纵他的“前妻”划水。
殷无得假装抻腰歪了歪身子，挡在了明溪竹前面，阻挡一点冷风的侵袭。
明溪竹轻轻靠着他，他的体温透过衣衫传递给她，她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
孟克声和郭行愿说话去了，不管他们。殷无得偷听了一点，内容大概是他的去留问题。
郭行愿表示，黄金杯牵扯到失踪的琼境修士，多一个证人也不错。
郭行愿一直和门派保持联系，将绛泪池和明溪竹的事告知了念安掌门。掌门让他们把明溪竹二人都带回门派，交由他亲自验证。
宁可找错三千，不可错过一人。
绛泪池那边已经有长老前往，不需要他们。
师尊的命令，孟克声会好好听的。
郭行愿驾车又稳又快，很快就看到了他们车队的尾巴。
突然，车厢一阵剧烈的震动。明溪竹高高弹起，一头撞在殷无得的后背上。她的额头被锁链硌得生疼，睁开眼睛，只见飞车正在一片浓密的云层中，四周弥漫着白色的雾气。
就在他们前方不远处，念安派的马车横倒竖歪，倾斜在云海之中，正在缓慢下沉。
马车周围，念安派的弟子们急得团团转，他们的身影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几个人尝试把车轮从浓厚的云雾中解救出来，却无从下手。
这里的云异常诡异，看似虚无缥缈，实则难缠得紧。他们的刀剑挥砍而过，云雾如同流水一般，瞬间合拢，不留痕迹。火焰点燃，也只能在云上跳跃，无法造成任何伤害。
郭行愿和孟克声二人相视一眼，立即上前查看。
驾车的弟子在发生异常后收走了所有灵马，御剑在空中飞行。除了车厢被困，只有几个弟子因为颠簸受了点擦伤，并无大碍。
云雾十分浓厚，看不到下方的景色。根据飞行的时间推断，他们还在妖岭的范围。距离琼境和妖岭的分割线毒瘴沼泽仍有一段距离。
毒瘴沼泽作为两地天堑，异常凶险。郭行愿出发前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没想到他们还没看到沼泽的边，在这里卡住了。
明溪竹两脚蹦了出来，她的衣袂在风中翻飞，眼中流露出一抹冷厉的怒意。
刚梦见两个小男宠，她还没来得及瞧长什么模样，就被吵醒了。
明溪竹眉头紧蹙，唇角微微下拉，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随时准备咬死一个倒霉蛋。
锁链是一整根，殷无得也被拉了出来。他垂眸看着身前的人，眼角微红，额上一条浅粉的印记，发丝睡得有一些凌乱。她嘟嘟着小嘴，神态可爱，像一只生气的小猫咪。
殷无得心口一紧。他试图转移视线，但他的目光却像被什么东西吸引，不由自主地又回到她身上。
他的“前妻”确实有几分姿色。
“啊——！”一道尖叫声响起。一名弟子被车架的边缘绊倒，身体失去平衡，一头扎进云雾里。他痛苦尖叫，像是掉进海水里，无处借力，身体慢慢下沉。
云雾翻滚，眼看就要没过口鼻！
孟克声毫不犹豫地冲向他，脚踏长剑，手迅速伸入云雾中，抓住弟子的胳膊，用力向上一拉。
弟子的身体缓缓地从云雾中拖出。他的脸色苍白，眼睛紧闭，显然已经昏迷过去。郭行愿检查他的身体，没入云雾皮肤生出了密密麻麻的血孔，好像云里有千万根针，吸取他的血肉。
孟克声的手背也出现了血孔。
“所有人远离云雾！”孟克声大声喊道。
不是腐蚀。马车虽然被困住，但没有任何损伤。这个东西的目标是人，他们必须尽快离开！
然而，四面早已被云雾包围，来时的路也被堵死，云雾浓厚的程度几乎要溺死人。这名弟子只是掉进去一会就疼晕了过去，他们不知云雾有多厚，若是强行突破重围，定要脱下来两层皮。
周围的云雾越来越浓，他们活动的范围不断缩小，必须尽快想出对策！
孟克声妖种功课满分，他记得，妖岭有雾妖，会制造幻境，剥夺人的感知，将人困死在迷雾中。但这种雾妖并没有主动吸血的能力。
估计是雾妖的变种，现在已经来不及纠结。对付雾妖，火攻最好，但有些雾妖会针对自己的弱点，强化火防，所以会出现烧不着的情况。除了火攻，他们还可以使用强风，打散雾妖的形体。
强风阵极度损耗灵气，在场只有孟克声能做到。
其余弟子隐蔽。孟克声两脚稳稳踩在剑上，迅速地打出咒诀。他的双手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符文随之涌动浮现，环绕在他的周围。
空气中的灵气剧烈地波动起来。一道道风浪从他身周刮过，形成了一股强大的风暴，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其中。
突然，一道倩丽的身影飞过，动作敏捷而迅猛，直直踹向孟克声的后脑勺。
明溪竹整个人横在空中，殷无得站在最近的车架上。他们中间连着锁链，殷无得两脚前后错开，见明溪竹命中目标，立即用力向后一挣，顺利把明溪竹拉了回来。
孟克声猝不及防，一头栽下去。幸好郭行愿及时接住，没有掉进云雾里。
强风戛然而止，四面云雾像是游水的鱼，拼命逆风生长。一阵风尾扫过，带起了更多的云雾，他们的空间更小了！弟子们不得不挤在一起，放出防御的法器，抵挡云雾的侵蚀。
“你想死别拉上我。”明溪竹一脸鄙视看着下面的孟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