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薛晴羽是被鸟儿的叫声吵醒的,睁眼望向窗外的天空,不过蒙蒙亮。

    薛晴羽推开门,一眼看到昨天萧清鹤刚建的鸟窝,正对着她卧房。

    “萧清鹤!”薛晴羽裹着被子出门,直接撞开隔壁的门。

    萧清鹤正呼呼大睡,听闻动静睁眼,就见晨光微熹,心爱之人逐渐走近,以为犹在梦中。

    薛晴羽一到床边,萧清鹤的胳膊自被子里伸出来,一把拉扯住薛晴羽。薛晴羽跌跌撞撞趴在床上,又被萧清鹤拉入被褥中。

    “萧清……”薛晴羽尚未来得及叫出口,唇再次被萧清鹤封住。

    昨晚疙瘩汤味儿的吻还没消化完,眼下又来了新的。薛晴羽企图挣扎,却失败了。

    直到萧清鹤的手抚上薛晴羽肩头,薛晴羽意识到不对劲,伸手去掐萧清鹤腰部的软肉,萧清鹤方清醒,意犹未尽松开薛晴羽。

    萧清鹤看着薛晴羽微肿的嘴唇,有些愧疚:“抱歉,我当在做梦……”

    薛晴羽捂住嘴唇,恨恨看着萧清鹤:“你每次都是!”

    萧清鹤抚摸薛晴羽的后脑勺,像对待昨日的小鸟般:“时候尚早,要不要再睡会儿?我去给你做早膳。”

    薛晴羽毫不客气躺下:“我要跟你换房间!你自己救下的小鸟,自己负责!”

    萧清鹤闻言,哭笑不得:“那一窝刚好在你那边,我有什么办法?”

    萧清鹤还想辩解,耳边鼾声响起,薛晴羽居然已经睡着了。萧清鹤抚上薛晴羽红肿的嘴唇,掖好被角,往厨房走去。

    等薛晴羽再醒来,一眼看到餐桌上的清粥小菜和蒸饺。薛晴羽碰了碰碗壁,已经凉透。

    “萧清鹤?”薛晴羽没由来心慌,昨日金燕子讲的话犹在耳畔。在江湖杀手眼中,萧清鹤可是个香饽饽。

    “萧清鹤!”薛晴羽一路自房间奔出去,衣服、鞋子皆未换,整个后院无声音,到得前院,也没什么响动。

    “萧清鹤!萧清鹤!”薛晴羽急得来回跑,就差出驿馆逮人了。

    不多时,一道熟悉的脚步声响起,薛晴羽回头,却见萧清鹤戴着斗笠、拎着渔具,风尘仆仆走来。

    “啊啊啊!”薛晴羽一下子抱住萧清鹤,“你死哪儿去了?”

    萧清鹤企图推开薛晴羽:“看到驿馆后院有个小路,走过去有个鱼塘,便想着钓两条鱼中午吃。你离我远些,腥味儿大呢。”

    薛晴羽却不肯:“萧清鹤,再有下次,我杀了你!”

    薛晴羽对着萧清鹤露在外面的脖颈,狠狠咬下去……

    “唔……”萧清鹤忍着疼痛,任由薛晴羽发泄情绪。

    “掌印!”赵舒推开驿馆大门,就见一人拎着鱼,一人穿着里衣相拥,愣了一下,慌忙道,“奴才什么都没看到!”

    薛晴羽放开萧清鹤,冲赵舒的背影大吼:“你给我回来!查怎么样了,说清楚!”

    赵舒心道,我可真难啊!

    “查出来了,徐远近日却在滁州,藏身于近郊破被的城隍庙里。”

    薛晴羽点头:“收拾一下,用过午膳出发。”

    赵舒看到萧清鹤脖子上的齿痕,狐疑开口:“这是怎么搞的?”

    “哦,被狗咬了一口。”萧清鹤云淡风轻。

    薛晴羽身形一抖,右手握紧成拳。

    午膳时分,三人已穿戴整齐,萧清鹤脖颈处的齿痕更明显了。薛晴羽有些心虚,替萧清鹤舀了碗鱼汤。

    鱼肉肥美、鱼汤鲜滑,宛如一碗羊奶羹。

    “多谢薛掌印借花献佛。”萧清鹤双手接过鱼汤。

    薛晴羽差点儿没被萧清鹤气死,一双琥珀色眼睛怒目而视,偏生萧清鹤坚决不看她。

    赵舒意识到气氛不妙,总觉得眼前两个人打着出门办差的名义在谈感情。

    “咳咳,那个,掌印,我们若去了,没逮到徐远可怎么办?据说,此人心机深重、行踪诡秘。”

    “不慌,他既急着要账本,总归要和甄渊联系的。你在明,放松他的警惕,朱效在暗,有情况自会知会我们。我让你明目张胆去查他,不过想让他怀疑,他已经引起了我们的关注,金燕子在我们手里。”

    “掌印好计策。”赵舒总觉着,自打“诈尸”后,薛晴羽更聪明了。

    三个人赶到城隍庙的时候,殿内的茶盏还散着余热。薛晴羽仔细观察一番,落在地上的披风有些陈旧,用具也谈不上美观。

    “人怕是刚走,看似孤身一人。”薛晴羽又对比了一下地上的脚印,“前脚掌先落地,也是有些功夫在身的。”

    萧清鹤分析:“或许,我们可以试试利用金燕子?”

    “嗯,我们在明处利用金燕子,暗处让朱效跟在甄渊身边盯着,先回驿馆吧。”

    一行人匆忙赶回驿馆,薛晴羽先给金燕子端了吃食,扎了丧失武功的大穴,方松绑。

    金燕子浑身无力,瞪向薛晴羽:“你对我做了什么?”

    “放心,只是让你一时半会儿使不出力气,避免逃跑。”薛晴羽扶着金燕子起来,推开柴房的门,还不忘用另一只手遮挡住金燕子的眼睛,“许久不见光,可能需要适应一下。”

    金燕子眼睛微疼,待逐渐适应阳光,侧过头看向薛晴羽,却见到一位白皙英俊的少年郎。

    “想来薛掌印亦是贫苦出生,方入宫廷,可惜了这副上佳的皮囊。”

    薛晴羽被突如其来的夸奖搞得猝不及防:“咳咳,你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今日我想试试,你在徐远心中的分量。”

    金燕子面色一白:“那只怕要让薛掌印失望了,若他真心爱我,怎会见我往望月楼的火坑里跳?”

    薛晴羽不做回答,将金燕子安置在前院的凉亭中:“你且坐着休息,不急。”

    萧清鹤就坐在对面,正在剥满盆的松子。晶莹剔透的松仁被堆砌在一旁的白瓷碗里,说不出的好看。

    薛晴羽只当萧清鹤在自娱自乐,坐在萧清鹤身边,开始自己嗑松子旁的瓜子。原味的,不如现代的五香味和绿茶味,差评。

    “给!”萧清鹤剥完满满一碗松子,却递给了薛晴羽。

    薛晴羽震惊看向萧清鹤:“给我的?”

    “是啊,我又不爱吃。”萧清鹤瞄了眼金燕子,示意有外人在,“我爱剥,薛掌印不必介怀。”

    薛晴羽接过来,一抓一大把,往嘴里送,满口生香,不要太兴奋。

    三个人无声坐着,直到夜色降临,驿馆毫无动静。厨房隐约传来饭菜香,想来是赵舒已经在忙活晚膳了。

    始终未开口的金燕子看了两个人一眼,眼底失落难掩:“我就说吧,他不在意我的。”

    “再等等,不着急。”薛晴羽说着,嗑完最后一颗瓜子。

    有稀疏的脚步声自屋檐上响起,薛晴羽握住身边的梨花落,冲萧清鹤使了个眼色。

    萧清鹤立马坐在金燕子身边,取出袖中匕首,直指金燕子脖颈。

    薛晴羽则举剑飞上屋檐,循着脚步声而去。不多时,便看到一位身材魁梧的黑影。

    “若是徐远,可坐下说话!”薛晴羽率先展示诚意。

    对方步子一顿,转过头瞄了薛晴羽一眼,自屋檐上下来,落在前院,刚好在亭子前半米处。

    “徐哥,别管我!”金燕子正欲挣扎,被萧清鹤的匕首劝退。

    徐远瞄了金燕子一眼,扯下面罩:“薛掌印,见闻大明,不曾想比传闻中手段更恶劣。”

    “哦?”薛晴羽笑了,“可你还是来了,即便我手段恶劣,管用就好。那账本事关甄渊罪证,我不可能让你拿走。你若愿意当个证人,我愿彻查徐家一事,金燕子的事也不予追究。你信不过我,也该信得过萧清鹤吧?”

    徐远眼底的动容很明显:“当真?”

    “我知口说无凭,这段时间,我会替你照顾好金燕子。”薛晴羽话锋一转,“你佯装毫不在意,其实比谁都在意吧?金燕子虽是金家庶出,到底生来衣食无忧,你怕她跟着你这个罪臣之后,过苦日子。谁知,这丫头倔得很,宁可和金家断绝关系,亦要跟着你。若我猜得没错,徐家冤案,也多和金家有关吧?毕竟,徐家出事后,相交好的金家却安然无恙,这么多年稳坐县令之位。”

    徐远眼底的震惊一闪而过:“薛掌印果然是有备而来,我不得不承认,你的条件令我心动。可是,你方才讲的事,我希望燕子永远都不要知道。”

    “好!你若愿意配合,这些小细节都依你,我没必要当红娘。”薛晴羽主动放下剑,收起梨花落。

    徐远犹豫再三,看向不远处的金燕子和萧清鹤:“她看上去还好,多谢……”

    “徐远,机会只有一次,巡抚可不是成日都能从京城赶来。你若踟蹰不前,徐家的冤屈,一辈子都无人受理;金燕子和你之间,亦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这丫头真的是,被我钳制了,还一味说你从前并非如此。若非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我也不会在这好好跟你讲话。”

    徐远双眼微红:“那个傻丫头,就拜托你了。这是我的承情信,过往种种,我知道的,皆在里面了。这些年我伸冤无门,全凭一腔信念,坚持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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