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醒来，顾舟已经恢复了满满的干劲。
她打算去镇上找点事做。
这个时代的年轻人生来富足，不屑于角落里那些不起眼的工作，顾舟此前也被这样的想法所禁锢，好像除了为人类崇高的事业效力或是继承家业之外，其它方式都无法入眼一样。但昨晚她看到了靠低头挨打赚钱的李尾，他不但不自卑，反倒还乐呵呵的，顾舟有点触动。
只要是靠自己努力赚来的钱，每一分都不卑微。
顾舟刚出门，远远就看见山脚下的海滩上出现了一群穿深色制服的人，不难分辨，那些人都是海岸线巡查队的，他们的手中拿着武器和探测器，甚至还出动了几艘快艇在海面上巡逻，好像正在搜寻着什么。
那片海滩被黄黑相间的警戒带围住，外面还站了一群看热闹的居民。
走到海边，顾舟混在人群里，从他们的议论中听了个大概。
据说今天凌晨，有一架飞行器从月沉岛上空驶过，却莫名消失了，信号最后出现的地点就是眼前的这片海域上空。
有人说一定是飞行器突然出现故障，掉进了海里，很快有人反驳，说就住在海边的房子里，从昨晚到今早压根没听见过巨物坠海的声音，接着，又有人故作神秘地说起了一百多年前百慕大三角的故事，有板有眼地分析这架飞行器一定是被传送去了另一个时空。
“你是说，这片海也是神秘的三角区域？”
“说到这个，我倒是听过一个传闻——”
“什么传闻？”
“据说当年的顾家通过海神之歌捕捞上来的神秘黑鱼，就是从另一个时空传送过来的。”
“啊？真的假的？”
“我也听说了，好像那种黑鱼是当时从未见过的一个品种——”
“我说啊，你们还是少听信那些道听途说的假消息了！我家世世代代在鲸落镇居住了快两百年，怎么从没听说过这些邪门的事啊？那种黑鱼我还亲眼见过，哪有说得这么吓人，最后还不是炖了吃进肚子里......”
闲聊无用，不如赶紧找点事做赚点钱去。顾舟从人群里退出，转身朝镇子的方向走去。
这时，虚拟屏幕从眼前弹出，是朱厌发来了通话申请。
接通后，还没等顾舟开口，他急急忙忙地问：“顾舟，你在镇上吗？”
“在。”
对方语气迫切地继续说道：“有点事想拜托你，我现在发给你一个定位，麻烦你来一趟！”
顾舟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身后人头攒动的海滩：“是私事，还是公事？”
“额......”朱厌顿了一下，“公事。”
“那我大概猜到了。”
大约就是巡查队人手不够。毕竟招了那些废柴，真遇到事什么用也没有。
“欸？”那头的语气转而惊讶起来。
“公事的话，”顾舟说着，已经隔着人群在海滩上捕捉到了朱厌的身影，语气平静地问起，“有酬劳么？”
她从耳朵深处听到，朱厌诧异地深吸了一口气，视线里，他高大的身影也随之僵住。
“有。”半秒后他回答道。
“说吧，什么事。”
这时，海滩上的朱厌正转过身，很快就看到了人群里的顾舟。
他摆了摆手，声音继续传来：“调查需要，能请你再吹奏一次海神之歌吗？”
***
半小时后，朱厌拉起警戒带，让顾舟钻了进来。
紧紧跟在她身后的还有时序。
一刻钟前，顾舟赶回老宅，把刚起床的时序薅了出来。为了显得不那么奇怪，她还翻出了一套来自旧时代的运动服让他穿上。
清瘦的古代男子穿上白绿相间的宽大复古运动服，就像一棵被施了魔法后突然枝繁叶茂的枯树，很怪异，也很新颖。
顾舟打量着他，示意他把头发扎起来。
时序的脸上还是迷迷糊糊的，却乖乖照做。
他抬着双手束起长发，垂眼看向顾舟，问：“顾家曾孙，你是打算带我外出？”
顾舟匆匆说：“我们去接个活，赚点儿钱。”
“嗯。”他点点头，欣然答应。
似乎不用再详聊，他也懂得平白无故住进她家里应该遵循什么。
海滩上，朱厌眯起眼睛看着顾舟身后这位“父亲那边的远房兄长”，目光迷茫地停在他脑后的辫子上。
“你是说，你不会吹奏海神之歌，这位姓张名三的小哥反倒会？”他疑惑地追问顾舟。
顾舟的父亲姓张，所以时序暂时就叫张三。
她点点头，面不改色地解释起来：“嗯，是。那时候我太小了，没学会那支曲子。张三比我年长些，有年夏天来镇上玩的时候，从顾海心那里偶然学到的。”
朱厌想了想，无法反驳，便继续盘问：“所以那晚在海边吹奏的人不是你，而是他？”
顾舟抱歉笑笑：“张三来岛上陪我一起处理顾海心后事，他很害羞，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所以当时我就帮他扯了个谎。”
朱厌的目光飞速来回看着二人，最终无奈叹气：“好吧，跟我来。”
穿过忙碌的沙滩，朱厌大步走在前面，领着二人来到了一艘快艇边。这时，时序愣在原地，看快艇的眼睛都直了。
毕竟，古代人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船。
来之前顾舟曾提醒过他，出门在外看到任何事物都不要表现得太过诧异，而且，尽量不要开口说话。
遇到顾舟甩来再次提醒的眼刀，时序立刻埋下了头。
朱厌踩着浅滩迅速登上快艇，然后俯身向顾舟伸来一只手：“抓紧我的手，我拉你上来。”
顾舟低头看着已经被海水打湿的鞋，谨慎地问：“我们要去哪儿？”
“临时指挥部。”
她刚要伸出手去，腰间却突然一紧，双脚已经悬空离地。
时序竟从身后握着她的腰把她给托了起来。
此时，顾舟的手已经能摸到快艇边缘的扶栏，便抓紧纵身跃上，还没等她转过身，船体微微晃动，时序也身轻如燕地跃上了快艇。
没想到他看上去瘦瘦的，力气倒一点也不小。
朱厌讪讪收回手，再次打量起时序：“没想到这位小哥挺灵活的。”
时序则是面无表情地坐进了朱厌身边的座位里。
顾舟只得在他们后排的位置坐下。朱厌了启动引擎，在方向盘与操作杆不断切换的娴熟配合下，快艇瞬间加速破浪而去，海岸上的人群和房子越来越小，很快，他们就来到了空无一人的海上。
“不知道你听说没有，今天凌晨三点四十五分左右，一架飞行器在这片海域上空失联了。”
朱厌一边开船，一边微微扭头，向顾舟简短地说明。
顾舟问他：“就像从前百慕大的故事里一样，飞行器凭空消失了吗？”
他摇摇头，果断否认了她的推测，说出更多细节：“凌晨三点四十三分，月沉岛的空域警察曾收到过一条求助信号，三分钟后出警赶到这片海域上空时，那架发求助信号的飞行器已经消失了，但是，海水在无风的情况下波动巨大，似乎还有可疑的黑色鱼影在水下翻动，海警赶到并潜下去搜寻时，水下根本没有任何鱼类，那架飞行器也无影无踪。”
“黑色的鱼影？”顾舟看着周身环绕的碧蓝海水，疑惑地说，“可是现在海里已经没有鱼了，哦！你找我们过来，不会是想用海神之歌吸引那些可疑的鱼影吧？”
朱厌点点头。
“所以你们怀疑那些鱼影和之前那晚一样，是X星——”
朱厌转过头，蹙着眉示意顾舟不要再说了。这时，他们的眼前出现了一艘硕大的巡航船。
白色的船身上印着蓝色的“115-469”的字样，表明是115区管辖下第469号巡航船。
“我们到了。”朱厌说完，操纵着快艇向船舷的方向靠去。
这里就是搜救指挥部。
在船舱里，顾舟见到了本次搜救行动的负责人，是一个同样壮硕的黝黑中年男子，被朱厌称作“曹队”。除他之外，船舱里还有几个海警，以及朱厌小队的四名巡查队员。
那个先前和顾舟结下梁子眼镜男子抬头看到她，便不爽地嚷道：“她怎么在这儿？”
顾舟笑着走过去，小声调侃道：“你小心点儿，一会儿别被水下的怪鱼吃掉了。”
“呵。”他竟微微一笑，得意洋洋地小声说，“你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会不会被吃掉吧！我和你们这些牛马不一样，曹队已经安排好了，我就留在甲板上待命，不用下水，哈哈！”
这时换上潜水服的朱厌走了过来，对顾舟说：“大家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上甲板吧。”
一行人全副武装，来到甲板上。海面风平浪静，海底的世界宛如一块深蓝色的透明玻璃，没有一丝杂质。顾舟向时序点头示意，时序便拿出了那只白玉管开始吹奏。
众人屏住呼吸，按着武器，紧紧盯着海面。
悠扬的乐声慢慢散去，海面依旧平静得像一块镜子。
曹队收回视线，直直看向朱厌，语气里夹带了些嘲讽的意味：“朱队，看来你的推测有误！乐曲并没有引来任何东西，你果然还是太年轻，经验不足啊！我维持之前的看法，飞行器的失联应该是人为阴谋，压根与外星生物没有任何关——”
“水下有东西！”朱厌突然用急促的低语打断了曹队的暗讽。
众所周知，朱厌的视力极佳，大家便齐齐低头向海中看去——依旧平静的海面下，隐约有一道模糊黑影正在游动。
她打算去镇上找点事做。
这个时代的年轻人生来富足，不屑于角落里那些不起眼的工作，顾舟此前也被这样的想法所禁锢，好像除了为人类崇高的事业效力或是继承家业之外，其它方式都无法入眼一样。但昨晚她看到了靠低头挨打赚钱的李尾，他不但不自卑，反倒还乐呵呵的，顾舟有点触动。
只要是靠自己努力赚来的钱，每一分都不卑微。
顾舟刚出门，远远就看见山脚下的海滩上出现了一群穿深色制服的人，不难分辨，那些人都是海岸线巡查队的，他们的手中拿着武器和探测器，甚至还出动了几艘快艇在海面上巡逻，好像正在搜寻着什么。
那片海滩被黄黑相间的警戒带围住，外面还站了一群看热闹的居民。
走到海边，顾舟混在人群里，从他们的议论中听了个大概。
据说今天凌晨，有一架飞行器从月沉岛上空驶过，却莫名消失了，信号最后出现的地点就是眼前的这片海域上空。
有人说一定是飞行器突然出现故障，掉进了海里，很快有人反驳，说就住在海边的房子里，从昨晚到今早压根没听见过巨物坠海的声音，接着，又有人故作神秘地说起了一百多年前百慕大三角的故事，有板有眼地分析这架飞行器一定是被传送去了另一个时空。
“你是说，这片海也是神秘的三角区域？”
“说到这个，我倒是听过一个传闻——”
“什么传闻？”
“据说当年的顾家通过海神之歌捕捞上来的神秘黑鱼，就是从另一个时空传送过来的。”
“啊？真的假的？”
“我也听说了，好像那种黑鱼是当时从未见过的一个品种——”
“我说啊，你们还是少听信那些道听途说的假消息了！我家世世代代在鲸落镇居住了快两百年，怎么从没听说过这些邪门的事啊？那种黑鱼我还亲眼见过，哪有说得这么吓人，最后还不是炖了吃进肚子里......”
闲聊无用，不如赶紧找点事做赚点钱去。顾舟从人群里退出，转身朝镇子的方向走去。
这时，虚拟屏幕从眼前弹出，是朱厌发来了通话申请。
接通后，还没等顾舟开口，他急急忙忙地问：“顾舟，你在镇上吗？”
“在。”
对方语气迫切地继续说道：“有点事想拜托你，我现在发给你一个定位，麻烦你来一趟！”
顾舟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身后人头攒动的海滩：“是私事，还是公事？”
“额......”朱厌顿了一下，“公事。”
“那我大概猜到了。”
大约就是巡查队人手不够。毕竟招了那些废柴，真遇到事什么用也没有。
“欸？”那头的语气转而惊讶起来。
“公事的话，”顾舟说着，已经隔着人群在海滩上捕捉到了朱厌的身影，语气平静地问起，“有酬劳么？”
她从耳朵深处听到，朱厌诧异地深吸了一口气，视线里，他高大的身影也随之僵住。
“有。”半秒后他回答道。
“说吧，什么事。”
这时，海滩上的朱厌正转过身，很快就看到了人群里的顾舟。
他摆了摆手，声音继续传来：“调查需要，能请你再吹奏一次海神之歌吗？”
***
半小时后，朱厌拉起警戒带，让顾舟钻了进来。
紧紧跟在她身后的还有时序。
一刻钟前，顾舟赶回老宅，把刚起床的时序薅了出来。为了显得不那么奇怪，她还翻出了一套来自旧时代的运动服让他穿上。
清瘦的古代男子穿上白绿相间的宽大复古运动服，就像一棵被施了魔法后突然枝繁叶茂的枯树，很怪异，也很新颖。
顾舟打量着他，示意他把头发扎起来。
时序的脸上还是迷迷糊糊的，却乖乖照做。
他抬着双手束起长发，垂眼看向顾舟，问：“顾家曾孙，你是打算带我外出？”
顾舟匆匆说：“我们去接个活，赚点儿钱。”
“嗯。”他点点头，欣然答应。
似乎不用再详聊，他也懂得平白无故住进她家里应该遵循什么。
海滩上，朱厌眯起眼睛看着顾舟身后这位“父亲那边的远房兄长”，目光迷茫地停在他脑后的辫子上。
“你是说，你不会吹奏海神之歌，这位姓张名三的小哥反倒会？”他疑惑地追问顾舟。
顾舟的父亲姓张，所以时序暂时就叫张三。
她点点头，面不改色地解释起来：“嗯，是。那时候我太小了，没学会那支曲子。张三比我年长些，有年夏天来镇上玩的时候，从顾海心那里偶然学到的。”
朱厌想了想，无法反驳，便继续盘问：“所以那晚在海边吹奏的人不是你，而是他？”
顾舟抱歉笑笑：“张三来岛上陪我一起处理顾海心后事，他很害羞，不擅长和陌生人打交道，所以当时我就帮他扯了个谎。”
朱厌的目光飞速来回看着二人，最终无奈叹气：“好吧，跟我来。”
穿过忙碌的沙滩，朱厌大步走在前面，领着二人来到了一艘快艇边。这时，时序愣在原地，看快艇的眼睛都直了。
毕竟，古代人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船。
来之前顾舟曾提醒过他，出门在外看到任何事物都不要表现得太过诧异，而且，尽量不要开口说话。
遇到顾舟甩来再次提醒的眼刀，时序立刻埋下了头。
朱厌踩着浅滩迅速登上快艇，然后俯身向顾舟伸来一只手：“抓紧我的手，我拉你上来。”
顾舟低头看着已经被海水打湿的鞋，谨慎地问：“我们要去哪儿？”
“临时指挥部。”
她刚要伸出手去，腰间却突然一紧，双脚已经悬空离地。
时序竟从身后握着她的腰把她给托了起来。
此时，顾舟的手已经能摸到快艇边缘的扶栏，便抓紧纵身跃上，还没等她转过身，船体微微晃动，时序也身轻如燕地跃上了快艇。
没想到他看上去瘦瘦的，力气倒一点也不小。
朱厌讪讪收回手，再次打量起时序：“没想到这位小哥挺灵活的。”
时序则是面无表情地坐进了朱厌身边的座位里。
顾舟只得在他们后排的位置坐下。朱厌了启动引擎，在方向盘与操作杆不断切换的娴熟配合下，快艇瞬间加速破浪而去，海岸上的人群和房子越来越小，很快，他们就来到了空无一人的海上。
“不知道你听说没有，今天凌晨三点四十五分左右，一架飞行器在这片海域上空失联了。”
朱厌一边开船，一边微微扭头，向顾舟简短地说明。
顾舟问他：“就像从前百慕大的故事里一样，飞行器凭空消失了吗？”
他摇摇头，果断否认了她的推测，说出更多细节：“凌晨三点四十三分，月沉岛的空域警察曾收到过一条求助信号，三分钟后出警赶到这片海域上空时，那架发求助信号的飞行器已经消失了，但是，海水在无风的情况下波动巨大，似乎还有可疑的黑色鱼影在水下翻动，海警赶到并潜下去搜寻时，水下根本没有任何鱼类，那架飞行器也无影无踪。”
“黑色的鱼影？”顾舟看着周身环绕的碧蓝海水，疑惑地说，“可是现在海里已经没有鱼了，哦！你找我们过来，不会是想用海神之歌吸引那些可疑的鱼影吧？”
朱厌点点头。
“所以你们怀疑那些鱼影和之前那晚一样，是X星——”
朱厌转过头，蹙着眉示意顾舟不要再说了。这时，他们的眼前出现了一艘硕大的巡航船。
白色的船身上印着蓝色的“115-469”的字样，表明是115区管辖下第469号巡航船。
“我们到了。”朱厌说完，操纵着快艇向船舷的方向靠去。
这里就是搜救指挥部。
在船舱里，顾舟见到了本次搜救行动的负责人，是一个同样壮硕的黝黑中年男子，被朱厌称作“曹队”。除他之外，船舱里还有几个海警，以及朱厌小队的四名巡查队员。
那个先前和顾舟结下梁子眼镜男子抬头看到她，便不爽地嚷道：“她怎么在这儿？”
顾舟笑着走过去，小声调侃道：“你小心点儿，一会儿别被水下的怪鱼吃掉了。”
“呵。”他竟微微一笑，得意洋洋地小声说，“你还是先关心一下自己会不会被吃掉吧！我和你们这些牛马不一样，曹队已经安排好了，我就留在甲板上待命，不用下水，哈哈！”
这时换上潜水服的朱厌走了过来，对顾舟说：“大家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上甲板吧。”
一行人全副武装，来到甲板上。海面风平浪静，海底的世界宛如一块深蓝色的透明玻璃，没有一丝杂质。顾舟向时序点头示意，时序便拿出了那只白玉管开始吹奏。
众人屏住呼吸，按着武器，紧紧盯着海面。
悠扬的乐声慢慢散去，海面依旧平静得像一块镜子。
曹队收回视线，直直看向朱厌，语气里夹带了些嘲讽的意味：“朱队，看来你的推测有误！乐曲并没有引来任何东西，你果然还是太年轻，经验不足啊！我维持之前的看法，飞行器的失联应该是人为阴谋，压根与外星生物没有任何关——”
“水下有东西！”朱厌突然用急促的低语打断了曹队的暗讽。
众所周知，朱厌的视力极佳，大家便齐齐低头向海中看去——依旧平静的海面下，隐约有一道模糊黑影正在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