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掐死他
04
亲情变质这种事也并非不可能吧。
如果非要追溯源头，大概是高一开学后不久，你发现自己的情绪有点不受控制。朋友椎山彩说起又在体育馆外面看见及川前辈收了女孩子的礼物，你的手在口袋里捏紧了拳头，不服气地说真的搞不懂那个人到底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到底……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你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你应该讨厌他。
讨厌他温柔周旋在追求者之间，讨厌他总是太耀眼吸引所有人的眼光，讨厌他那些拿捏人心让你无法拒绝他的幼稚行径，讨厌他总是说你是他独一无二最最好的妹妹。
讨厌他称呼你为“妹妹”。
好在高中的及川彻忙于排球，还没来得及到处宣扬你是他妹妹的这回事。你在这之前阻止了他。
“为什么？”及川彻一点儿也不情愿，“做我的妹妹很丢人吗？！”
“因为我想要平凡的高中生活。”
和及川彻对话不能撒谎，因为他能看出你在想什么。这家伙有着强大的洞察人心的能力，你生怕露出一点破绽，只能说了个看起来过得去的理由——是真的，但不是全部。
你丝毫不怀疑及川彻能够发现你有所保留。
“你记得我说过我要考东大的吧。”你又把及川彻曾经用来阻止你恋爱的理由搬出来，“你的追求者很烦人的。”
有理有据，及川彻算是彻底被你驳倒。可第二天他又卷土重来，说什么你也不能总是在房间里学习，周末就应该去走走，硬是把你拖到学校参观排球部训练。
“能看哥哥训练的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有的，可要好好珍惜！”
“闭嘴吧，我不想看。”
你是真的不想看。
发觉自己对及川彻的想法变得混乱以后，你其实想躲起来自己想清楚的。可是你和及川彻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之下，你在家里走动势必要和他碰面，除非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他会来敲门。
他会来问你，今天怎么都不笑，是不是不开心了，让哥哥大人来帮你解决烦恼吧！
根本避无可避。
可他是及川彻，他只要站在那里，所有人都会不由自主地看向他。
你在家吐槽过无数次，一黑一白的护膝真的好招摇，问他到底是去打排球还是去招蜂引蝶。及川彻却反过来问你：“不好看吗？”别的话题都可以插科打诨过去，可是这个你实在无法违心：“好看。”
“那不就行了。”
得到你夸奖的及川彻摇头晃脑地炫耀起来，小狗看见喜欢的人时就是这样摇尾巴的。
脑海里出现这个念头，你像是不小心抓起刚倒满开水的瓷杯，烫得立刻就想要把手松开。可是松开就注定要打碎杯子，你一边忍受着皮肤上的疼痛，一边饱受内心的煎熬。
喜欢及川彻，就是陷入这样一种进退两难的困境。
可这么多年生活在一起，你和及川彻的名字早就捆绑在一起，谁也没办法从另一个人的人生中抽离出去。
有及川彻的地方就必定会有你的身影。
你从小跟着他和岩泉打排球，朋友找你只需要在路边抓个人问“及川彻——就是那个最帅的前辈在哪里”，就可以知道你的行踪。在同样的学校上学，因为他的知名度，及川彻甚至可以在老师的面前替你充当家长的角色。他不训练的日子里，带着你跑遍了宫城大街小巷，还问你要不要一块儿去东京，以后一定带你出国玩。
及川彻见过你儿时狼狈得满脸泪水和鼻涕的糗样，你见过他为了影山飞雄和牛岛若利苦恼时紧绷的嘴角。
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笨蛋，从来不愿意自己的迷茫和脆弱被他人窥探到一丁一点。可是你见到过他输了比赛的表情，握紧的拳头颓废地垂下，仿佛所有的努力都变成了泡影。
体育竞技非输即赢，残酷至极。
你会选择握紧茶杯。哪怕手已经烫出水泡，你也不想要杯子碎掉。
那些时候你很刻薄地问他：“怎么了，受到打击就沮丧了吗？”
及川彻难以置信地瞪大眼，说：“你的哥哥我是什么人——？区区小飞雄和小牛若，迟早会被及川先生打趴下的！”说着还手舞足蹈起来，对着虚无的空气挥起了拳头。
“好幼稚。”你后退两步，很嫌弃地眯着眼，“以后出门彻不要自称我哥哥了，心理年龄说是弟弟也不为过的吧！”
话说至此，你顿了一下，看见北川第一中学万众瞩目风度翩翩的及川大人已经气得快要跳脚，转口说道：“算了，不要说你认识我——好丢人。”
“太无情了吧！！！”
你说完以后不管及川彻在你后面摇头晃脑地抗议，自顾自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及川彻跟在你身后，叫嚷着“等等我啦”，飞快地赶上揽住了你的肩膀。
“手拿开啦，轻浮的家伙！”
“你现在真的很不可爱！！！”
就像这样，和及川彻相处的时刻总是吵吵闹闹，鸡飞狗跳。
可是你每次敢毫不犹豫地丢下他就走，都是因为你知道，及川彻一定会赶上来，走到你的身侧。你和及川彻的这十几年，都是这样长大的。
自你四岁住进及川家，你和及川彻，成为了彼此人生的见证人。
05
高三那年，及川彻发现妹妹在躲着自己。
邀请你去看青城和其他学校的练习赛你不来；周末晚上约你一起看电影你说和椎山同学约好了，到点却发现你还在房间里亮着灯；放学以后也不等自己一起回家了。
你很聪明，很多事情做得不着痕迹，但想逃过更加聪明的哥哥大人的眼睛，是绝不可能的。
因为他曾经做过同样的事。
他也想不通自己到底在哪一刻起开始不想再以哥哥的身份和你相处，初二那年和小岩说起，还被毫不留情地揍了一顿。
“她才刚上中学，垃圾川你真的是个人渣。”
有什么关系？
本来就只是名义上的亲人，无论是血缘还是法律，都不存在可以阻拦及川彻产生爱情的力量。
妹妹很可爱，如果未来她必须会有一个恋人的话，那么全世界的男人都配不上她，也就自己勉勉强强符合标准。
及川彻把那些想方设法打听妹妹联系方式的人都收拾了一顿，兴致勃勃地找你邀功，你却说：“其实可以加好友的。”
可以什么可以？及川彻的脸瞬间黑了，搬出对于一个初中一年生来说虚无缥缈的大学话题，当做借口让你要好好学习。
……还好你听了。
还好他聪明。
从背后追上你时，他犹豫了好几秒，才像以前那样将手搭了上去。妹妹的肩膀窄窄的，身上有少女的清香，和揽着排球部的那些臭男人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及川彻下意识放慢了脚步，偷偷观察起你的侧脸，但根本推测不出你的想法。
好像真的太人渣了。及川彻想。
还是尝试一下和妹妹保持距离好了。
他忘了除了在家里，他和你的距离本来就不近。不是同一个年级，也没有相同的社团，如果不是刻意地谁去找谁，在学校里根本就很难碰上面。
以至于两个月过了，你还对此一无所觉。
有天妈妈问你怎么没和哥哥一起回家，你说最近混蛋彻最近好像比较忙，饿了，就先回来吃饭。
及川彻正好拉开家门，神色复杂地望了你一眼。
现在正是同样的情况，只是主动远离的那个人变成你了。
你决心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学习上，主动要求周末和椎山彩一起参加补习班。补习班从早到晚，昏天黑地，你彻底在周末时间得以和及川彻避开。
总是看不见烦人的哥哥，让你的心变得有点空。好在练习题足够多，你可以借此充实和麻痹自己。
唯一让你觉得难捱的就是饭桌。这是你躲不掉的、必须面对及川彻的地方。
今天吃咖喱饭。
以前你会把里面不喜欢吃的配料挑到及川彻碗里，现在因为心虚，你握着筷子的手动了两下，还是没把它们夹起来。
是对面的及川彻先动的手，三两下完成了你想做的动作。骨节分明的手背在你面前一闪而过，像激起湖面波澜的鸿鹭。
妈妈惊讶地问：“小彻今天这么宠妹妹？”
及川彻的小卷毛一动也不动，脸上扬起一个笑容：“我什么时候不宠妹妹了？”
皮笑肉不笑的及川彻，好恐怖。
你的脖子后面凉凉的，好像被毒蛇盯上。
“找同学借了笔记本，等会儿拿去你房间给你。”及川彻还是笑着叫你名字。
“……喔，好。”
你就知道，毒蛇要出洞了。
06
及川彻疯了。
你想不出其他的词语来形容现状。
你拉开房门的瞬间，及川彻借着递本子的动作，侧身闪进了你房里，拉着你的手腕将你抵到门后，啪嗒一声落了锁。
你静静等着他把你放开。
但他没有。
他的双手都按在门上，你没有地方可以逃。
空气安静极了，笔记本早就不知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页面摊开，杂乱地躺在那里。
太暧昧了。
有好长一段时间里没有人说话，只有空气里的呼吸声被放得很大。两个人的呼吸混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你感觉到他的胸腔一起一伏，像是在发脾气。
“彻？”
被男高中生抵在门上实在不是一种很好的体验，呼吸间全都是他的味道，还被他的体温影响得整个人都在发热。你抬头疑问地看他，他又笑了，你更加不懂他此时究竟在想些什么。
一抬头，你和他的脸变得好近，因为他也低着脑袋，眼睛凝着你。
“回答我问题，不然我就亲你。”
他*的，这个人真的疯了。
你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倒吸一口凉气，用力地去推及川彻的手和胸膛。但你的力气怎么比得过一直在打排球的及川彻，他纹丝不动。
“及川彻！”
“叫我什么？怎么不叫哥哥了？”及川彻自问自答，“算了，叫名字也可以。反正我也不止想做哥哥。”
“哼。”
“喊破喉咙也没有用哦，爸爸妈妈都出门去超市了。”
像极了强抢民女的恶霸。
反抗无效，你努力平复心情：“你要问什么？”
及川彻把头低得更下来了，呼吸吐在你的耳后和脖颈相连的位置，痒得你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才慢吞吞地开口道：“还敢不敢躲我了？”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狡辩是人类的本能。
及川彻的头偏了过来，这次鼻子对着你的鼻子：“你确定？”
他多狡猾，他甚至不问你为什么躲他。
你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大丈夫能屈能伸，即便挪动不了分毫，你还是努力向后缩了缩：“我错了，我不会再躲你了。”
这样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及川彻把手从门板上拿开，转为托住你的后脑和下巴，启唇就咬住了你。
勾走你的舌尖之前，恶劣的男子高中生拆穿自己的谎话：“小声点哦，如果太大声了可能会被爸妈听见的。”
你想掐死他。
亲情变质这种事也并非不可能吧。
如果非要追溯源头，大概是高一开学后不久，你发现自己的情绪有点不受控制。朋友椎山彩说起又在体育馆外面看见及川前辈收了女孩子的礼物，你的手在口袋里捏紧了拳头，不服气地说真的搞不懂那个人到底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到底……有什么值得喜欢的。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你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你应该讨厌他。
讨厌他温柔周旋在追求者之间，讨厌他总是太耀眼吸引所有人的眼光，讨厌他那些拿捏人心让你无法拒绝他的幼稚行径，讨厌他总是说你是他独一无二最最好的妹妹。
讨厌他称呼你为“妹妹”。
好在高中的及川彻忙于排球，还没来得及到处宣扬你是他妹妹的这回事。你在这之前阻止了他。
“为什么？”及川彻一点儿也不情愿，“做我的妹妹很丢人吗？！”
“因为我想要平凡的高中生活。”
和及川彻对话不能撒谎，因为他能看出你在想什么。这家伙有着强大的洞察人心的能力，你生怕露出一点破绽，只能说了个看起来过得去的理由——是真的，但不是全部。
你丝毫不怀疑及川彻能够发现你有所保留。
“你记得我说过我要考东大的吧。”你又把及川彻曾经用来阻止你恋爱的理由搬出来，“你的追求者很烦人的。”
有理有据，及川彻算是彻底被你驳倒。可第二天他又卷土重来，说什么你也不能总是在房间里学习，周末就应该去走走，硬是把你拖到学校参观排球部训练。
“能看哥哥训练的机会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有的，可要好好珍惜！”
“闭嘴吧，我不想看。”
你是真的不想看。
发觉自己对及川彻的想法变得混乱以后，你其实想躲起来自己想清楚的。可是你和及川彻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之下，你在家里走动势必要和他碰面，除非你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他会来敲门。
他会来问你，今天怎么都不笑，是不是不开心了，让哥哥大人来帮你解决烦恼吧！
根本避无可避。
可他是及川彻，他只要站在那里，所有人都会不由自主地看向他。
你在家吐槽过无数次，一黑一白的护膝真的好招摇，问他到底是去打排球还是去招蜂引蝶。及川彻却反过来问你：“不好看吗？”别的话题都可以插科打诨过去，可是这个你实在无法违心：“好看。”
“那不就行了。”
得到你夸奖的及川彻摇头晃脑地炫耀起来，小狗看见喜欢的人时就是这样摇尾巴的。
脑海里出现这个念头，你像是不小心抓起刚倒满开水的瓷杯，烫得立刻就想要把手松开。可是松开就注定要打碎杯子，你一边忍受着皮肤上的疼痛，一边饱受内心的煎熬。
喜欢及川彻，就是陷入这样一种进退两难的困境。
可这么多年生活在一起，你和及川彻的名字早就捆绑在一起，谁也没办法从另一个人的人生中抽离出去。
有及川彻的地方就必定会有你的身影。
你从小跟着他和岩泉打排球，朋友找你只需要在路边抓个人问“及川彻——就是那个最帅的前辈在哪里”，就可以知道你的行踪。在同样的学校上学，因为他的知名度，及川彻甚至可以在老师的面前替你充当家长的角色。他不训练的日子里，带着你跑遍了宫城大街小巷，还问你要不要一块儿去东京，以后一定带你出国玩。
及川彻见过你儿时狼狈得满脸泪水和鼻涕的糗样，你见过他为了影山飞雄和牛岛若利苦恼时紧绷的嘴角。
他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笨蛋，从来不愿意自己的迷茫和脆弱被他人窥探到一丁一点。可是你见到过他输了比赛的表情，握紧的拳头颓废地垂下，仿佛所有的努力都变成了泡影。
体育竞技非输即赢，残酷至极。
你会选择握紧茶杯。哪怕手已经烫出水泡，你也不想要杯子碎掉。
那些时候你很刻薄地问他：“怎么了，受到打击就沮丧了吗？”
及川彻难以置信地瞪大眼，说：“你的哥哥我是什么人——？区区小飞雄和小牛若，迟早会被及川先生打趴下的！”说着还手舞足蹈起来，对着虚无的空气挥起了拳头。
“好幼稚。”你后退两步，很嫌弃地眯着眼，“以后出门彻不要自称我哥哥了，心理年龄说是弟弟也不为过的吧！”
话说至此，你顿了一下，看见北川第一中学万众瞩目风度翩翩的及川大人已经气得快要跳脚，转口说道：“算了，不要说你认识我——好丢人。”
“太无情了吧！！！”
你说完以后不管及川彻在你后面摇头晃脑地抗议，自顾自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及川彻跟在你身后，叫嚷着“等等我啦”，飞快地赶上揽住了你的肩膀。
“手拿开啦，轻浮的家伙！”
“你现在真的很不可爱！！！”
就像这样，和及川彻相处的时刻总是吵吵闹闹，鸡飞狗跳。
可是你每次敢毫不犹豫地丢下他就走，都是因为你知道，及川彻一定会赶上来，走到你的身侧。你和及川彻的这十几年，都是这样长大的。
自你四岁住进及川家，你和及川彻，成为了彼此人生的见证人。
05
高三那年，及川彻发现妹妹在躲着自己。
邀请你去看青城和其他学校的练习赛你不来；周末晚上约你一起看电影你说和椎山同学约好了，到点却发现你还在房间里亮着灯；放学以后也不等自己一起回家了。
你很聪明，很多事情做得不着痕迹，但想逃过更加聪明的哥哥大人的眼睛，是绝不可能的。
因为他曾经做过同样的事。
他也想不通自己到底在哪一刻起开始不想再以哥哥的身份和你相处，初二那年和小岩说起，还被毫不留情地揍了一顿。
“她才刚上中学，垃圾川你真的是个人渣。”
有什么关系？
本来就只是名义上的亲人，无论是血缘还是法律，都不存在可以阻拦及川彻产生爱情的力量。
妹妹很可爱，如果未来她必须会有一个恋人的话，那么全世界的男人都配不上她，也就自己勉勉强强符合标准。
及川彻把那些想方设法打听妹妹联系方式的人都收拾了一顿，兴致勃勃地找你邀功，你却说：“其实可以加好友的。”
可以什么可以？及川彻的脸瞬间黑了，搬出对于一个初中一年生来说虚无缥缈的大学话题，当做借口让你要好好学习。
……还好你听了。
还好他聪明。
从背后追上你时，他犹豫了好几秒，才像以前那样将手搭了上去。妹妹的肩膀窄窄的，身上有少女的清香，和揽着排球部的那些臭男人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及川彻下意识放慢了脚步，偷偷观察起你的侧脸，但根本推测不出你的想法。
好像真的太人渣了。及川彻想。
还是尝试一下和妹妹保持距离好了。
他忘了除了在家里，他和你的距离本来就不近。不是同一个年级，也没有相同的社团，如果不是刻意地谁去找谁，在学校里根本就很难碰上面。
以至于两个月过了，你还对此一无所觉。
有天妈妈问你怎么没和哥哥一起回家，你说最近混蛋彻最近好像比较忙，饿了，就先回来吃饭。
及川彻正好拉开家门，神色复杂地望了你一眼。
现在正是同样的情况，只是主动远离的那个人变成你了。
你决心把全部精力投入到学习上，主动要求周末和椎山彩一起参加补习班。补习班从早到晚，昏天黑地，你彻底在周末时间得以和及川彻避开。
总是看不见烦人的哥哥，让你的心变得有点空。好在练习题足够多，你可以借此充实和麻痹自己。
唯一让你觉得难捱的就是饭桌。这是你躲不掉的、必须面对及川彻的地方。
今天吃咖喱饭。
以前你会把里面不喜欢吃的配料挑到及川彻碗里，现在因为心虚，你握着筷子的手动了两下，还是没把它们夹起来。
是对面的及川彻先动的手，三两下完成了你想做的动作。骨节分明的手背在你面前一闪而过，像激起湖面波澜的鸿鹭。
妈妈惊讶地问：“小彻今天这么宠妹妹？”
及川彻的小卷毛一动也不动，脸上扬起一个笑容：“我什么时候不宠妹妹了？”
皮笑肉不笑的及川彻，好恐怖。
你的脖子后面凉凉的，好像被毒蛇盯上。
“找同学借了笔记本，等会儿拿去你房间给你。”及川彻还是笑着叫你名字。
“……喔，好。”
你就知道，毒蛇要出洞了。
06
及川彻疯了。
你想不出其他的词语来形容现状。
你拉开房门的瞬间，及川彻借着递本子的动作，侧身闪进了你房里，拉着你的手腕将你抵到门后，啪嗒一声落了锁。
你静静等着他把你放开。
但他没有。
他的双手都按在门上，你没有地方可以逃。
空气安静极了，笔记本早就不知什么时候掉到了地上，页面摊开，杂乱地躺在那里。
太暧昧了。
有好长一段时间里没有人说话，只有空气里的呼吸声被放得很大。两个人的呼吸混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你感觉到他的胸腔一起一伏，像是在发脾气。
“彻？”
被男高中生抵在门上实在不是一种很好的体验，呼吸间全都是他的味道，还被他的体温影响得整个人都在发热。你抬头疑问地看他，他又笑了，你更加不懂他此时究竟在想些什么。
一抬头，你和他的脸变得好近，因为他也低着脑袋，眼睛凝着你。
“回答我问题，不然我就亲你。”
他*的，这个人真的疯了。
你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倒吸一口凉气，用力地去推及川彻的手和胸膛。但你的力气怎么比得过一直在打排球的及川彻，他纹丝不动。
“及川彻！”
“叫我什么？怎么不叫哥哥了？”及川彻自问自答，“算了，叫名字也可以。反正我也不止想做哥哥。”
“哼。”
“喊破喉咙也没有用哦，爸爸妈妈都出门去超市了。”
像极了强抢民女的恶霸。
反抗无效，你努力平复心情：“你要问什么？”
及川彻把头低得更下来了，呼吸吐在你的耳后和脖颈相连的位置，痒得你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才慢吞吞地开口道：“还敢不敢躲我了？”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狡辩是人类的本能。
及川彻的头偏了过来，这次鼻子对着你的鼻子：“你确定？”
他多狡猾，他甚至不问你为什么躲他。
你们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大丈夫能屈能伸，即便挪动不了分毫，你还是努力向后缩了缩：“我错了，我不会再躲你了。”
这样你可以放开我了吗？
及川彻把手从门板上拿开，转为托住你的后脑和下巴，启唇就咬住了你。
勾走你的舌尖之前，恶劣的男子高中生拆穿自己的谎话：“小声点哦，如果太大声了可能会被爸妈听见的。”
你想掐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