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的身份（3）
两个人下山回到车上，时间已经接近中午，江朔成转过头开口，是询问的语气：“在这附近吃午饭？”
颜初黛没有异议：“好的。”
江朔成搜索了一下附近的餐厅，他们根据评价选了一家，然后开车过去。
这是一间素食馆，并且不提供假肉食，环境古色古香，很有格调，总体口味清淡，几乎都是食材本身的味道。
吃到一半，江朔成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对她解释：“是我妈。”
他听了一会儿，神色微动，说了一句“她在我旁边”，然后把手机递给了她。
他当年用的也是这个手机，连手机壳都没换过，是深蓝色纯色的款式，颜初黛一直记得，但从没想过会有自己把它拿在手里的一天。
她接起电话：“喂，阿姨？”
电话那头，吴振青的声音带着笑意：“小颜啊，我找人算过了，最近适合领证的时间就是这周五，时间可能有点紧，但是下一个吉日要到三月了。
“你和小江商量看吧，反正不管你们怎么选择，我和他爸爸都没意见，如果时间安排不过来，就不要吉日了，选个普通的日子也行。”
颜初黛自认已经接受了这件事，听到“领证”两个字还是愣怔了一下，回答：“……好的，那我和他商量一下，谢谢阿姨。”
她的感觉很难形容，似乎整件事直到现在，才有了最为清晰的实感。
说完，她把手机还给江朔成，那头吴振青应该又说了什么，江朔成回答“好的，那就先这样”，然后挂断了电话。
气氛一瞬间安静下来，江朔成率先开口，语气不像平时那么镇定，似乎有一丝不稳：“你想……这周五领证吗？”
算起来，离现在没有两天了。
颜初黛莫名紧张起来，咬了咬嘴唇：“……那就领证吧。”
其实没什么可迟疑的，从高中时到现在，她对他的感情一直没有变过。
江朔成定定地望着她，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颜初黛其实很喜欢男人的这个部位，她觉得很性/感。
“还有一件事，”他顿了顿开口，语气谨慎，“我下周会开始上班，如果你愿意……早一点搬过来的话，我有时间来接你。”
搬家，同居。
颜初黛对这件事有心理准备，所以只是微微僵了僵：“下周我也要开学了，这周末可以吗？我可能还要再收拾一下东西。”
最近这几天她已经在收拾了，她的东西不算多，预计周末应该能直接搬。
江朔成回答：“好。”
——
回到家，颜初黛给颜雪堂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这件事情，颜雪堂没有多说什么，只说她和江朔成商量好了就行。
许悦也知道了这件事，不过她已经调侃够了颜初黛的这段关系，更多是不舍得她这么快就搬走：“见面倒是还能见面，不过肯定找不到下一个合住得那么愉快的室友了，只能希望她不要像我之前碰到过的人一样，每天吵得要命，还带男人回来。”
颜初黛十分理解生活习惯不合的苦恼，还安慰了她一下。
至于房东那边，她先前已经告知要搬走，房东最近应该有在找新的租客了。
之后两天她有点心不在焉，经常走神想到领证的事，倒不是紧张，她已经做好了攻略，只是还在恍惚。
周四的白天，她忽然收到江朔成的消息：【你明天拍照打算穿什么？】
颜初黛一愣，脑海里冒出“情侣装？”三个字，不过她之前也上网搜索过一些网友的结婚证照片，确实有很多夫妻穿了一套的衣服，但也有反例。
她已经想好了明天要穿什么，但是他竟然会在意这种事，完全不符合他的个性。
——还是单纯为了拍照好看？他平时应该挺在意外表的，至少一直收拾得很干净。
一时间思绪纷杂，但她还是打字回复：【应该会穿白衬衫。】因为结婚登记照是红底的。
江朔成：【好。】
——
江朔成放下手机，又在网上搜索了一会儿，最终决定也穿白衬衫。
他印象中家里有不少件白衬衫，但是在卧室衣柜里选了很久，才找到一件式样最让他满意的。因为已经有点皱了，他拿出来熨烫了一遍。
——
这晚颜初黛睡得一般，醒来的时间也略早，她难得化了个淡妆，把五官勾勒得鲜明了一些，然后换了衣服，等着江朔成。最近的天气还是偏冷，她把白衬衫穿在了里面，外面穿的还是大衣外套。
江朔成来得也快，颜初黛上车以后，感觉他今天看起来和往常也没什么区别，当然他一直都好看，是之前的同学公认的。
这个点路上不太堵，一路开到民政局，两个人走进大厅，大概因为是工作日，今天的人并不多，颜初黛略微瞥了一眼，大部分的新人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甜蜜，反而表情淡淡的。
来到大厅前台，两个人分别把证件和声明递给了工作人员，江朔成说了一句：“领结婚证，麻烦了。”
为他们办理的是一位看起来很干练的中年女性，她先看了两个人的证件，目光在颜初黛的出生年月上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径直望向颜初黛，语气有些严肃：“两位是自愿结婚吗？”
听到这句话，颜初黛怔了一下，不过平心而论，如果主角不是她自己，而是另一个年轻女孩，要嫁给一个比她大很多的男人，她的第一反应可能也会是不赞同吧。
而江朔成的心提了起来，或许是因为他心里一直有一个隐秘的念头，她的答应只是侥幸，随时有可能反悔。
颜初黛瞥到了他略显紧张的表情，感觉有点意外。
他害怕她会变卦吗？
他不知道，她做梦都没想过能有这个机会。
知道这位工作人员其实是担心她，颜初黛正视着她，语气很温和：“是的。”
她回答得很快，声音温柔但坚定，听不出一丝不情愿，让江朔成心口震了一下。
那位工作人员还想再说什么，目光转向了江朔成，大概是他的长相看起来太过正气，实在不像哄骗年轻女孩的那种男人，她明显有片刻的怔忪。
然后低下头继续检查他们的材料，最后只是说：“……婚检凭自愿噢，右转往里，拍照在最里面房间，拍完过来填登记声明书。”
颜初黛真心实意地说：“好的，谢谢您。”
两个人都选择了婚检，然后再去拍照室。拍照前，两个人都脱了外套，颜初黛忍不住望向江朔成，他长得本身就不显年龄，又穿着像是校服的白衬衫，显得整个人的气质明朗了许多，看起来很像学生。
而江朔成也在看她，她的长相一直都显小，穿白衬衫看起来学生气更重，而且一看就是那种最标准的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不过她今天化了妆，显得成熟了一些。
不过在他眼里，她怎样都是好看的，即使在他还没有真正动心的时候。
他们坐到椅子上，江朔成犹豫了一下，害怕她抗拒，坐得离她身边远了一些。
颜初黛也没有缩短这个距离，她不知道江朔成这方面的习惯，但感觉上他应该是那种不太喜欢身体接触的人，即使只是靠肩膀。
倒是摄影师看不下去了，连连说：“两位表情都很好，再靠近一点噢，靠近一点。”
颜初黛刚想挪动，感觉肩膀被轻擦了一下，他已经挪了过来。
摄影师这才点了点头，嘴里念叨着：“哎这样好，两位笑一个，来一二三，茄子。”
拍完照片，他们回到大厅，拿了两份登记声明书来填。
颜初黛悄悄瞥了一眼江朔成的声明书，她一直记得他的字，规整中带着苍劲，她以前甚至模仿过，而她本身的字迹要娟秀一些。
而江朔成也记得她的字，虽然学生的字迹，只要稍微有特点的，任课老师都会记得，比如特别端正，或者潦草到看不懂，或者自成一个字体，但她的字给他的感受和那些不同。
也许是因为感情的加成。
所有的程序结束，结婚证终于交到了他们手上，颜初黛两个人走出了民政局。
在他们前面有一对男女，应该也是刚领证，看穿着很年轻，男方一直在捏女方的胳膊，女方的声音带着娇嗔：“你一直捏我干嘛啊，讨厌。”
男方傻笑着：“有点像做梦诶，捏一捏感觉比较真实。”
女方轻轻打了他一下：“你是在做梦啊，因为做梦才能娶到我这么好的老婆。”
……
颜初黛看着他们忍不住想，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相处到这个程度，不是说复制一模一样的相处模式，但这两个人的熟稔和亲密是显然的。
正自顾自想着，突然听到江朔成问：“如果我说——我想和你培养感情，你会排斥吗？”
江朔成的脑子里有点乱，他不知道她对这场婚姻是怎么定义的，也许只是一时冲动，但他还是想争取一下这个可能。
不过他本来没打算这么快问出口，他也说不清是什么鼓励了他，那对男女说的话，还是之前她对那个工作人员承认是自愿结婚。
而颜初黛狠狠地吃了一惊，但是反应过来，又觉得他这么问也正常，不管一开始结婚的原因是什么，人大概难免会对爱情有所向往，尤其是看到了别人的美好，她自己刚才不是也想到了以后。
只不过，他实在不像会问出这种问题的人，她还以为他会觉得爱情是可有可无的。
“……不会。”对于她来说，这句话有点像变相地承认自己的心意，她忍不住有点耳热，掩饰性地低了一下头。
这句话说完，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好像怔了一下。
颜初黛没有异议：“好的。”
江朔成搜索了一下附近的餐厅，他们根据评价选了一家，然后开车过去。
这是一间素食馆，并且不提供假肉食，环境古色古香，很有格调，总体口味清淡，几乎都是食材本身的味道。
吃到一半，江朔成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对她解释：“是我妈。”
他听了一会儿，神色微动，说了一句“她在我旁边”，然后把手机递给了她。
他当年用的也是这个手机，连手机壳都没换过，是深蓝色纯色的款式，颜初黛一直记得，但从没想过会有自己把它拿在手里的一天。
她接起电话：“喂，阿姨？”
电话那头，吴振青的声音带着笑意：“小颜啊，我找人算过了，最近适合领证的时间就是这周五，时间可能有点紧，但是下一个吉日要到三月了。
“你和小江商量看吧，反正不管你们怎么选择，我和他爸爸都没意见，如果时间安排不过来，就不要吉日了，选个普通的日子也行。”
颜初黛自认已经接受了这件事，听到“领证”两个字还是愣怔了一下，回答：“……好的，那我和他商量一下，谢谢阿姨。”
她的感觉很难形容，似乎整件事直到现在，才有了最为清晰的实感。
说完，她把手机还给江朔成，那头吴振青应该又说了什么，江朔成回答“好的，那就先这样”，然后挂断了电话。
气氛一瞬间安静下来，江朔成率先开口，语气不像平时那么镇定，似乎有一丝不稳：“你想……这周五领证吗？”
算起来，离现在没有两天了。
颜初黛莫名紧张起来，咬了咬嘴唇：“……那就领证吧。”
其实没什么可迟疑的，从高中时到现在，她对他的感情一直没有变过。
江朔成定定地望着她，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颜初黛其实很喜欢男人的这个部位，她觉得很性/感。
“还有一件事，”他顿了顿开口，语气谨慎，“我下周会开始上班，如果你愿意……早一点搬过来的话，我有时间来接你。”
搬家，同居。
颜初黛对这件事有心理准备，所以只是微微僵了僵：“下周我也要开学了，这周末可以吗？我可能还要再收拾一下东西。”
最近这几天她已经在收拾了，她的东西不算多，预计周末应该能直接搬。
江朔成回答：“好。”
——
回到家，颜初黛给颜雪堂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这件事情，颜雪堂没有多说什么，只说她和江朔成商量好了就行。
许悦也知道了这件事，不过她已经调侃够了颜初黛的这段关系，更多是不舍得她这么快就搬走：“见面倒是还能见面，不过肯定找不到下一个合住得那么愉快的室友了，只能希望她不要像我之前碰到过的人一样，每天吵得要命，还带男人回来。”
颜初黛十分理解生活习惯不合的苦恼，还安慰了她一下。
至于房东那边，她先前已经告知要搬走，房东最近应该有在找新的租客了。
之后两天她有点心不在焉，经常走神想到领证的事，倒不是紧张，她已经做好了攻略，只是还在恍惚。
周四的白天，她忽然收到江朔成的消息：【你明天拍照打算穿什么？】
颜初黛一愣，脑海里冒出“情侣装？”三个字，不过她之前也上网搜索过一些网友的结婚证照片，确实有很多夫妻穿了一套的衣服，但也有反例。
她已经想好了明天要穿什么，但是他竟然会在意这种事，完全不符合他的个性。
——还是单纯为了拍照好看？他平时应该挺在意外表的，至少一直收拾得很干净。
一时间思绪纷杂，但她还是打字回复：【应该会穿白衬衫。】因为结婚登记照是红底的。
江朔成：【好。】
——
江朔成放下手机，又在网上搜索了一会儿，最终决定也穿白衬衫。
他印象中家里有不少件白衬衫，但是在卧室衣柜里选了很久，才找到一件式样最让他满意的。因为已经有点皱了，他拿出来熨烫了一遍。
——
这晚颜初黛睡得一般，醒来的时间也略早，她难得化了个淡妆，把五官勾勒得鲜明了一些，然后换了衣服，等着江朔成。最近的天气还是偏冷，她把白衬衫穿在了里面，外面穿的还是大衣外套。
江朔成来得也快，颜初黛上车以后，感觉他今天看起来和往常也没什么区别，当然他一直都好看，是之前的同学公认的。
这个点路上不太堵，一路开到民政局，两个人走进大厅，大概因为是工作日，今天的人并不多，颜初黛略微瞥了一眼，大部分的新人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甜蜜，反而表情淡淡的。
来到大厅前台，两个人分别把证件和声明递给了工作人员，江朔成说了一句：“领结婚证，麻烦了。”
为他们办理的是一位看起来很干练的中年女性，她先看了两个人的证件，目光在颜初黛的出生年月上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径直望向颜初黛，语气有些严肃：“两位是自愿结婚吗？”
听到这句话，颜初黛怔了一下，不过平心而论，如果主角不是她自己，而是另一个年轻女孩，要嫁给一个比她大很多的男人，她的第一反应可能也会是不赞同吧。
而江朔成的心提了起来，或许是因为他心里一直有一个隐秘的念头，她的答应只是侥幸，随时有可能反悔。
颜初黛瞥到了他略显紧张的表情，感觉有点意外。
他害怕她会变卦吗？
他不知道，她做梦都没想过能有这个机会。
知道这位工作人员其实是担心她，颜初黛正视着她，语气很温和：“是的。”
她回答得很快，声音温柔但坚定，听不出一丝不情愿，让江朔成心口震了一下。
那位工作人员还想再说什么，目光转向了江朔成，大概是他的长相看起来太过正气，实在不像哄骗年轻女孩的那种男人，她明显有片刻的怔忪。
然后低下头继续检查他们的材料，最后只是说：“……婚检凭自愿噢，右转往里，拍照在最里面房间，拍完过来填登记声明书。”
颜初黛真心实意地说：“好的，谢谢您。”
两个人都选择了婚检，然后再去拍照室。拍照前，两个人都脱了外套，颜初黛忍不住望向江朔成，他长得本身就不显年龄，又穿着像是校服的白衬衫，显得整个人的气质明朗了许多，看起来很像学生。
而江朔成也在看她，她的长相一直都显小，穿白衬衫看起来学生气更重，而且一看就是那种最标准的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不过她今天化了妆，显得成熟了一些。
不过在他眼里，她怎样都是好看的，即使在他还没有真正动心的时候。
他们坐到椅子上，江朔成犹豫了一下，害怕她抗拒，坐得离她身边远了一些。
颜初黛也没有缩短这个距离，她不知道江朔成这方面的习惯，但感觉上他应该是那种不太喜欢身体接触的人，即使只是靠肩膀。
倒是摄影师看不下去了，连连说：“两位表情都很好，再靠近一点噢，靠近一点。”
颜初黛刚想挪动，感觉肩膀被轻擦了一下，他已经挪了过来。
摄影师这才点了点头，嘴里念叨着：“哎这样好，两位笑一个，来一二三，茄子。”
拍完照片，他们回到大厅，拿了两份登记声明书来填。
颜初黛悄悄瞥了一眼江朔成的声明书，她一直记得他的字，规整中带着苍劲，她以前甚至模仿过，而她本身的字迹要娟秀一些。
而江朔成也记得她的字，虽然学生的字迹，只要稍微有特点的，任课老师都会记得，比如特别端正，或者潦草到看不懂，或者自成一个字体，但她的字给他的感受和那些不同。
也许是因为感情的加成。
所有的程序结束，结婚证终于交到了他们手上，颜初黛两个人走出了民政局。
在他们前面有一对男女，应该也是刚领证，看穿着很年轻，男方一直在捏女方的胳膊，女方的声音带着娇嗔：“你一直捏我干嘛啊，讨厌。”
男方傻笑着：“有点像做梦诶，捏一捏感觉比较真实。”
女方轻轻打了他一下：“你是在做梦啊，因为做梦才能娶到我这么好的老婆。”
……
颜初黛看着他们忍不住想，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相处到这个程度，不是说复制一模一样的相处模式，但这两个人的熟稔和亲密是显然的。
正自顾自想着，突然听到江朔成问：“如果我说——我想和你培养感情，你会排斥吗？”
江朔成的脑子里有点乱，他不知道她对这场婚姻是怎么定义的，也许只是一时冲动，但他还是想争取一下这个可能。
不过他本来没打算这么快问出口，他也说不清是什么鼓励了他，那对男女说的话，还是之前她对那个工作人员承认是自愿结婚。
而颜初黛狠狠地吃了一惊，但是反应过来，又觉得他这么问也正常，不管一开始结婚的原因是什么，人大概难免会对爱情有所向往，尤其是看到了别人的美好，她自己刚才不是也想到了以后。
只不过，他实在不像会问出这种问题的人，她还以为他会觉得爱情是可有可无的。
“……不会。”对于她来说，这句话有点像变相地承认自己的心意，她忍不住有点耳热，掩饰性地低了一下头。
这句话说完，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他好像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