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女人眼中闪过算计后立刻心虚地垂下头。
权文阁从台阶上下来，四方步迈得从容。他原本不过轻飘飘瞥见不远处那一群女人一眼。
却目睹一女子眼中千回百转的情绪，他将之尽数读懂明悉，不禁停下脚步，对她仔细打量起来。
越看越心惊，这女人气质在众多女子当中颇为独特，布衣荆钗，却显得整个人异常清丽。不容忽视的却是身前的浑圆饱满，让人只一眼就不禁想入非非。其实这也比她刚刚那算计的一眼更让权文阁心动。
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成功人士，从不曾被人如此冷淡地注视过，兼之她容貌昳丽，一时间竟然是想要将她征服驯化的意思达到顶峰。
自从穿越到这个玄幻的修仙世界。无论是美人美酒美景，他都触手可及，就连皇帝都因他的能力而不得不重用他，对他尊敬三分。
他已经太久没有跌过跤了。
但他并不太放纵自己，尤其对于这个世界封建的女性，深觉她们与自己是两个世界的人，反而不愿与之亲近，偏偏那些女人自己愿意贴上来。他厌烦得不行。
倒是楚笺许一眼，让他深觉有趣。
权文阁在这里生活了六年，有五年半的时间身居高位，长时间俯视他人的生活，让他对他人的容忍度跌至谷底。
既然心中不喜，便走过去，毫不避讳地打量着面前众多女子，从她们的模样身材衣着，一丝不苟的观察过，又对女使说：“这些都是安排给周王的人吗？”
女使恭敬道：“不全是，下官还未甄选完毕，最终只会有四人留在府上。”
权文阁便点点头，傲慢道：“既如此，那我如今带走一个也不妨事吧？”
“这……”
女使当即便傻了眼。周王是何等勋贵？而这些则是要留在周王府上的人，怎能由他人横叉一脚？
若真让权文阁将人带走，事情又被周王发现，她该如何解释？岂不是被周王以为是她擅自做主，轻视于他？
女使心焦气燥，额上不禁浮上冷汗。
又看权文阁竟然旁若无人般打量着楚笺许，便知他要带走的人是谁，不禁想。若不是楚笺许生得如此狐媚，她何必如此进退维谷。
女使思来想去，也觉得是楚笺许德行不端，心中暗骂她，终是想要说些推脱之语。
然而还未开口，权文阁竟是等的不耐烦了，一计冷眼直直地扫下来，威压几乎打弯了她的腿。
终于，女使还是什么话也未说出来。
意思已然明显。
权文阁见楚笺许仍眉目低垂，柔顺得若那迎风而摆，无所依托的柳絮，心中存了三两分怜惜的意思。不禁抿了抿唇。
想来，她也不过这封建社会里妄图攀高枝胸无点墨的普通女子，自诩样貌出众，多了几分别样的心思也不怪她，该怪这吃人的社会。
思及此，权文阁温柔一笑，冰雪消融，对她软了声音，“还不抬头？没听见吗？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楚笺许忙听话地抬起头来，只是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了，那薄薄的眼皮子虚耷着。
看起来真是乖巧懂事极了。
这模样让权文阁想起来皇帝那莺莺燕燕不胜枚举的后院中还算看得过去的蒋贵妃，她院中似乎有一只白色的短毛猫。
亦是如此装乖。整日假模假式匍匐在蒋贵妃脚下，假意装出一副柔若无骨的样子哄骗蒋贵妃抱着。
他从来都是厌恶猫的，自认为自己是主子似的。
不过，他眉心微微舒展开，想着，若是把猫驯化得好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又以他马首是瞻，倒是让人颇有满足感。
或许来日他人见得，也能夸上两句。
——你这眼光真好。
——连这样的女子你都能驯服。真是好手段。
那确实该神清气爽。
权文阁心想，近来几月确实觉得无所事事，索性便带她回去调教，就当解闷吧。
由此，楚笺许便被人带往了权文阁府上。
南国皇帝手下共设立了十二楼，十二楼各司其职，由各自的楼主掌事，权文阁便是其中掌管观星观天命的月映楼的楼主。
听上去是个闲散差事，但权文阁擅观人心，索性也兼职管理外交，帮南国处理了不少与外邦往来的事务，倒是俸禄拿得辛苦。
楚笺许随权文阁出了周王府，坐上来往的马车前，还在这么想。
马车内只有她与权文阁二人，她垂眸在一旁，不敢直视权文阁，只觉得呼吸都小心翼翼。
旁边的人一直闭目养神，马车行得稳当，鎏金异兽纹博山炉点上檀木熏香，袅袅烟气翩然而起，四周红纱帷幔镶金嵌宝，猫眼石射出璀璨白光，轻摇慢晃间，楚笺许定睛看着，思绪略有些放空。
她怎么就去了权府呢？
虽然来权府服侍这事儿称不上和她原来的想法背道而驰，但到底走上了不同的分岔路，让她有种一切脱离掌控的不踏实感。
不，是有一种被掌控的不踏实感，但掌控她的，不是权文阁。
权文阁闭目休息了一会儿，自上马车，他便垂了眼皮，一是昨日为裴容恩之事夜耕不辍，眼下实在疲惫，二是有意试探楚笺许。
有一种女子，看起来文文弱弱，清白无瑕，好似怀揣一颗精白之心，纯得不行，实际上却工于心计，佛口蛇心。
眼前这一位绝不是前者，她的眼睛一点儿也不干净，可却也算不上后者，如此中庸的眼神，反而更让他吃不准。
身为一名七阶灵修，自然五感超脱，非常人所及，是以若眼前这女人趁他闭目沉思之时对他肆意打量，他或许能看出她对他有没有杀心。
然而……
她却恪守本分毫无失礼越界之处，连一眼都不曾对他放纵。
真是……能演啊。权文阁心中冷笑。
他忽然睁开了眼。
楚笺许对上一双冷漠，晦涩，更多却是轻浮与打量的眼。他目光微动，唇角勾着一抹玩味的笑，落在她身上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玩物，一个物件，肆意上下流转，毫无尊重可言。
她如今已然尽可以被人用如此轻浮地目光审视了，权文阁可以，宫中女使可以，客栈下的低阶修士也可以。
她灵丹被夺，毫无修为，有无背景倚仗，谁都可以欺辱她。她毫无办法。
楚笺许想到这里，广袖下的手掌握拳又缓缓松开，竟然觉得好笑。
她眸子并未抬起，权文阁对她的九曲心思一无所知，修长瓷白的手指在膝上随意轻点了点，轻慢问道：“你叫什么？”
楚笺许早已被家中抛弃，无人可依，自然抛却了姓氏，奈何原本的名字容易被人识破，便用了假名：“奴叫莺儿。”
“黄莺的莺？”
楚笺许颔首：“是。”
权文阁听了她的回答，便有些不悦，俯视着她，又皱眉道：“你是哪里人？可曾念过书？”
如今的世道，除了世家大族的女子，旁的女子是鲜有书能看。
楚家却是实至名归的世家大族，家教森严，又将楚笺许作为下一任家主培养，自然琴棋书画，无一不让她接触。
楚笺许却不敢声张，摸了摸指甲，垂眸恭敬道：“奴是北城人，小时只识得几个字，称不上读过。”
“……”
亦是假话。权文阁不禁冷笑，嘴角微弯，形状竟然近似一把嗜血弯刀。
他却想，什么北城人是假，没读过书也是假。她说这话的时候眼波流转，思量许久，不知心底究竟有多少想法百转千回。
到头来又来这么一句。权文阁一眼辨出真假，怒极反笑，正欲发作。
又想如今还在马车上，不便惩治她，便把念头搁置了。眼下喉中溢出一声冷哼，歪过头去，不再看她。似乎觉得看她一眼都让心中烦闷。
楚笺许眼神闪烁，不知自己究竟说了什么错话，惹得权文阁恼怒，只得很是莫名地垂下眼睛，暗暗想，这权文阁看来心思难测，以后还需多加小心，想到此处，她也无力费心思量，便安安稳稳待在一旁。
如此一来，马车上又是一片落针可闻的死寂。
半个时辰过去，马车停在了权文阁院前，终于结束这难捱的气氛。
楚笺许站在权府门前仰望这高门大院，雕梁画栋。更加切身地体会到皇帝对于权文阁的重视，连赏赐的院子都是如此恢宏庞大，恐怕里面光景要比周王府更加华丽。
楚笺许年少时也曾有过丫鬟服侍，因而很了解如今自己的身份。
她从马车上下来后，立在一旁候着权文阁。待权文阁下来，她才又随着权文阁进门。
果然不出她所料，权府院内装潢也是极尽气派奢侈。
楚笺许不敢多看，简单扫了两眼，便低下头来。
只觉得周围有许多侍女迎上来，恭敬地问候权文阁。而那些侍女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的划过她身上。
想来权文阁府上没有侍妾，正妻的位置也虚位以待。如今她被这样带进门，这些侍女心中自然揣测她的身份。
楚笺许随着权文阁到他的卧房门前。
权文阁抬手推门，门开前仿佛才想到身后还有一人，开门的手顿了顿，回首道：“你在门外跪着。”
楚笺许微怔。连同一旁跟上来的侍女皆是一愣，奇怪地看着她，想着，楼主性情温和，鲜少惩治下人，不知这女子究竟是犯了什么错，才进门就领了下马威。
侍女不解，楚笺许亦是莫名，她自认为自己并无越界失礼之处，不知为何权文阁如此待她。难不成这是他府上的不成文的规矩？
纵然心中有许多疑问，楚笺许却也不敢忤逆他，温声应了一句，转而退了两步，裙摆微掀，恭顺地在门口跪下了。
权文阁垂眸，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利落地于风中跪下，眼中闪过奇异的情绪。
即便如此，他竟然从她眼中也看不到一丝风骨吗？
她心里眼中难道尽是无所谓吗？
这种诡异地失控感让权文阁轻轻蹙起眉头，他摁在门上的指尖轻颤。
他训斥她她不在意，惩罚她，她也不在意，纵然是温顺地笑着，眼睛里竟然也全无情绪。
权文阁以为，这大概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未从他人眼中窥见的情绪，哀莫大于心死。
权文阁有些不爽。他想征服她，奈何一个人心已经死了，他该怎么做？难不成让她的心先死灰复燃，可太麻烦了。
权文阁嘴唇颤抖，不悦地想要斥责些什么，他又觉得无从斥责，便忍了忍，转身进了房间。
权文阁从台阶上下来，四方步迈得从容。他原本不过轻飘飘瞥见不远处那一群女人一眼。
却目睹一女子眼中千回百转的情绪，他将之尽数读懂明悉，不禁停下脚步，对她仔细打量起来。
越看越心惊，这女人气质在众多女子当中颇为独特，布衣荆钗，却显得整个人异常清丽。不容忽视的却是身前的浑圆饱满，让人只一眼就不禁想入非非。其实这也比她刚刚那算计的一眼更让权文阁心动。
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穿越而来的成功人士，从不曾被人如此冷淡地注视过，兼之她容貌昳丽，一时间竟然是想要将她征服驯化的意思达到顶峰。
自从穿越到这个玄幻的修仙世界。无论是美人美酒美景，他都触手可及，就连皇帝都因他的能力而不得不重用他，对他尊敬三分。
他已经太久没有跌过跤了。
但他并不太放纵自己，尤其对于这个世界封建的女性，深觉她们与自己是两个世界的人，反而不愿与之亲近，偏偏那些女人自己愿意贴上来。他厌烦得不行。
倒是楚笺许一眼，让他深觉有趣。
权文阁在这里生活了六年，有五年半的时间身居高位，长时间俯视他人的生活，让他对他人的容忍度跌至谷底。
既然心中不喜，便走过去，毫不避讳地打量着面前众多女子，从她们的模样身材衣着，一丝不苟的观察过，又对女使说：“这些都是安排给周王的人吗？”
女使恭敬道：“不全是，下官还未甄选完毕，最终只会有四人留在府上。”
权文阁便点点头，傲慢道：“既如此，那我如今带走一个也不妨事吧？”
“这……”
女使当即便傻了眼。周王是何等勋贵？而这些则是要留在周王府上的人，怎能由他人横叉一脚？
若真让权文阁将人带走，事情又被周王发现，她该如何解释？岂不是被周王以为是她擅自做主，轻视于他？
女使心焦气燥，额上不禁浮上冷汗。
又看权文阁竟然旁若无人般打量着楚笺许，便知他要带走的人是谁，不禁想。若不是楚笺许生得如此狐媚，她何必如此进退维谷。
女使思来想去，也觉得是楚笺许德行不端，心中暗骂她，终是想要说些推脱之语。
然而还未开口，权文阁竟是等的不耐烦了，一计冷眼直直地扫下来，威压几乎打弯了她的腿。
终于，女使还是什么话也未说出来。
意思已然明显。
权文阁见楚笺许仍眉目低垂，柔顺得若那迎风而摆，无所依托的柳絮，心中存了三两分怜惜的意思。不禁抿了抿唇。
想来，她也不过这封建社会里妄图攀高枝胸无点墨的普通女子，自诩样貌出众，多了几分别样的心思也不怪她，该怪这吃人的社会。
思及此，权文阁温柔一笑，冰雪消融，对她软了声音，“还不抬头？没听见吗？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楚笺许忙听话地抬起头来，只是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了，那薄薄的眼皮子虚耷着。
看起来真是乖巧懂事极了。
这模样让权文阁想起来皇帝那莺莺燕燕不胜枚举的后院中还算看得过去的蒋贵妃，她院中似乎有一只白色的短毛猫。
亦是如此装乖。整日假模假式匍匐在蒋贵妃脚下，假意装出一副柔若无骨的样子哄骗蒋贵妃抱着。
他从来都是厌恶猫的，自认为自己是主子似的。
不过，他眉心微微舒展开，想着，若是把猫驯化得好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又以他马首是瞻，倒是让人颇有满足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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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这样的女子你都能驯服。真是好手段。
那确实该神清气爽。
权文阁心想，近来几月确实觉得无所事事，索性便带她回去调教，就当解闷吧。
由此，楚笺许便被人带往了权文阁府上。
南国皇帝手下共设立了十二楼，十二楼各司其职，由各自的楼主掌事，权文阁便是其中掌管观星观天命的月映楼的楼主。
听上去是个闲散差事，但权文阁擅观人心，索性也兼职管理外交，帮南国处理了不少与外邦往来的事务，倒是俸禄拿得辛苦。
楚笺许随权文阁出了周王府，坐上来往的马车前，还在这么想。
马车内只有她与权文阁二人，她垂眸在一旁，不敢直视权文阁，只觉得呼吸都小心翼翼。
旁边的人一直闭目养神，马车行得稳当，鎏金异兽纹博山炉点上檀木熏香，袅袅烟气翩然而起，四周红纱帷幔镶金嵌宝，猫眼石射出璀璨白光，轻摇慢晃间，楚笺许定睛看着，思绪略有些放空。
她怎么就去了权府呢？
虽然来权府服侍这事儿称不上和她原来的想法背道而驰，但到底走上了不同的分岔路，让她有种一切脱离掌控的不踏实感。
不，是有一种被掌控的不踏实感，但掌控她的，不是权文阁。
权文阁闭目休息了一会儿，自上马车，他便垂了眼皮，一是昨日为裴容恩之事夜耕不辍，眼下实在疲惫，二是有意试探楚笺许。
有一种女子，看起来文文弱弱，清白无瑕，好似怀揣一颗精白之心，纯得不行，实际上却工于心计，佛口蛇心。
眼前这一位绝不是前者，她的眼睛一点儿也不干净，可却也算不上后者，如此中庸的眼神，反而更让他吃不准。
身为一名七阶灵修，自然五感超脱，非常人所及，是以若眼前这女人趁他闭目沉思之时对他肆意打量，他或许能看出她对他有没有杀心。
然而……
她却恪守本分毫无失礼越界之处，连一眼都不曾对他放纵。
真是……能演啊。权文阁心中冷笑。
他忽然睁开了眼。
楚笺许对上一双冷漠，晦涩，更多却是轻浮与打量的眼。他目光微动，唇角勾着一抹玩味的笑，落在她身上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玩物，一个物件，肆意上下流转，毫无尊重可言。
她如今已然尽可以被人用如此轻浮地目光审视了，权文阁可以，宫中女使可以，客栈下的低阶修士也可以。
她灵丹被夺，毫无修为，有无背景倚仗，谁都可以欺辱她。她毫无办法。
楚笺许想到这里，广袖下的手掌握拳又缓缓松开，竟然觉得好笑。
她眸子并未抬起，权文阁对她的九曲心思一无所知，修长瓷白的手指在膝上随意轻点了点，轻慢问道：“你叫什么？”
楚笺许早已被家中抛弃，无人可依，自然抛却了姓氏，奈何原本的名字容易被人识破，便用了假名：“奴叫莺儿。”
“黄莺的莺？”
楚笺许颔首：“是。”
权文阁听了她的回答，便有些不悦，俯视着她，又皱眉道：“你是哪里人？可曾念过书？”
如今的世道，除了世家大族的女子，旁的女子是鲜有书能看。
楚家却是实至名归的世家大族，家教森严，又将楚笺许作为下一任家主培养，自然琴棋书画，无一不让她接触。
楚笺许却不敢声张，摸了摸指甲，垂眸恭敬道：“奴是北城人，小时只识得几个字，称不上读过。”
“……”
亦是假话。权文阁不禁冷笑，嘴角微弯，形状竟然近似一把嗜血弯刀。
他却想，什么北城人是假，没读过书也是假。她说这话的时候眼波流转，思量许久，不知心底究竟有多少想法百转千回。
到头来又来这么一句。权文阁一眼辨出真假，怒极反笑，正欲发作。
又想如今还在马车上，不便惩治她，便把念头搁置了。眼下喉中溢出一声冷哼，歪过头去，不再看她。似乎觉得看她一眼都让心中烦闷。
楚笺许眼神闪烁，不知自己究竟说了什么错话，惹得权文阁恼怒，只得很是莫名地垂下眼睛，暗暗想，这权文阁看来心思难测，以后还需多加小心，想到此处，她也无力费心思量，便安安稳稳待在一旁。
如此一来，马车上又是一片落针可闻的死寂。
半个时辰过去，马车停在了权文阁院前，终于结束这难捱的气氛。
楚笺许站在权府门前仰望这高门大院，雕梁画栋。更加切身地体会到皇帝对于权文阁的重视，连赏赐的院子都是如此恢宏庞大，恐怕里面光景要比周王府更加华丽。
楚笺许年少时也曾有过丫鬟服侍，因而很了解如今自己的身份。
她从马车上下来后，立在一旁候着权文阁。待权文阁下来，她才又随着权文阁进门。
果然不出她所料，权府院内装潢也是极尽气派奢侈。
楚笺许不敢多看，简单扫了两眼，便低下头来。
只觉得周围有许多侍女迎上来，恭敬地问候权文阁。而那些侍女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的划过她身上。
想来权文阁府上没有侍妾，正妻的位置也虚位以待。如今她被这样带进门，这些侍女心中自然揣测她的身份。
楚笺许随着权文阁到他的卧房门前。
权文阁抬手推门，门开前仿佛才想到身后还有一人，开门的手顿了顿，回首道：“你在门外跪着。”
楚笺许微怔。连同一旁跟上来的侍女皆是一愣，奇怪地看着她，想着，楼主性情温和，鲜少惩治下人，不知这女子究竟是犯了什么错，才进门就领了下马威。
侍女不解，楚笺许亦是莫名，她自认为自己并无越界失礼之处，不知为何权文阁如此待她。难不成这是他府上的不成文的规矩？
纵然心中有许多疑问，楚笺许却也不敢忤逆他，温声应了一句，转而退了两步，裙摆微掀，恭顺地在门口跪下了。
权文阁垂眸，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利落地于风中跪下，眼中闪过奇异的情绪。
即便如此，他竟然从她眼中也看不到一丝风骨吗？
她心里眼中难道尽是无所谓吗？
这种诡异地失控感让权文阁轻轻蹙起眉头，他摁在门上的指尖轻颤。
他训斥她她不在意，惩罚她，她也不在意，纵然是温顺地笑着，眼睛里竟然也全无情绪。
权文阁以为，这大概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未从他人眼中窥见的情绪，哀莫大于心死。
权文阁有些不爽。他想征服她，奈何一个人心已经死了，他该怎么做？难不成让她的心先死灰复燃，可太麻烦了。
权文阁嘴唇颤抖，不悦地想要斥责些什么，他又觉得无从斥责，便忍了忍，转身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