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校园外的警车事件在学校中疯传,处于事件中心的黄怡并没有出现在学校内。

    就连她那些好姐妹也一个没来。

    等在听到她们传闻的时候却是她们转学的消息。

    对于这个结果在学校内引起了不小的讨论,后学校发布通知严禁讨论这件事,这场讨论风波才慢慢平息。

    星期一陈隅深出奇的上午就去了学校。

    之后一周也都是每天早早到校,老师对他的改变感到意外。

    以为这位从上面下来的小少爷也知道学习了,连上课点他名字的几率都变得高了些。

    周韫也对陈隅深的行为感到诧异,以为是他家中的要求也没有多想。

    当然他问了也得不到回答,因为陈隅深自己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去那么早。

    陈隅深桌前的位置一直是空着的,这几天凌榆都没有去学校,桌上堆满了这几天发的卷子之类。

    江晚吟每天早上来都会为凌榆整理一下,不至于让那些卷子乱糟糟的堆在桌子上。

    今天早上来了之后她还是一如往常一般为凌榆整理桌面。

    “江晚吟你同桌这几天怎么一直没有来?”

    是周韫和陈隅深来了。

    “我也不知道啊!”

    这几天凌榆没来都没有人能陪她吃饭了,她对凌榆也甚是想念。

    周韫:“你怎么不发消息问问她?”

    江晚吟一脸我也想的表情,“我没有凌榆的联系方式。”

    一周的时间对说快也不快说短也不短,这一周凌榆都没有回学校。

    李叔在第二天就离开了,在回家之后母亲又打来了电话。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就是母亲无休止的谩骂。

    可能是独自一人来到复县的不甘,那天晚上是她第一次回击母亲。

    “果真是凌江东的孩子,野性难驯。”

    这一次凌榆没有保持沉默,“我不也是你的孩子吗?有什么样的父母就有什么样的孩子。”

    “凌榆我发现你真是翅膀硬了,现在都敢这样讲话了。”

    母亲舒书的声音顺着听筒传过来,尖利刺耳,早已丢失以前的温婉知礼的样子。

    凌榆不愿再听,挂断了电话。

    之后的凌母又打电话回去将凌江东骂了一顿。

    凌江东又打电话过来骂了凌榆。

    那是凌榆来复县后第一次情绪崩溃,她在外婆留下的旧居内崩溃大哭。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记忆中的父母变了样子,变得面目全非。

    他们不再关心她,只有在她犯错时才肯施舍一点点的目光给她。

    少年时的凌榆渴望父母的关心,在她发现自己犯错时会迎来自己父母的目光后,她就变成了他人口中的坏孩子。

    凌榆就在家待了一周,李叔给她请了假。

    在周末时她接到了班主任王杰的电话,告诉她下周会月考希望她能回学校。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撒落在桌上的黑色日记本上,凌榆想起了陈隅深。

    那雨中赠她伞的少年。

    这是她这缺失关爱的多年第一次感受他人的关心,一个陌生人的好意。

    她想,好像去学校也不错,哪里有她想要见的人。

    周一一早凌榆回了学校。

    教室里只来了一个人,凌榆走进教室目光与教室里的人短暂交汇。

    她走到位子坐下,将桌面上的卷子一一收好。

    一块黑影在桌前投下挡住了她的光。

    “为什么要帮我?”夏招娣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音色清冷。

    凌榆停下整理桌面的手抬起头来看她,“没有帮你,只是她们欺负了我所以我想让她们转学。”

    夏招娣还想说什么,但教室里有其他人来了,她就没再说了抛下一句谢谢就离开了。

    她并不傻,如果当初在小巷凌榆没有帮她就不会被黄怡那群人找麻烦。

    学校里的人都不知道黄怡为什么进警局但她猜到了,因为凌榆。

    她是自深山中走出来的,父母对男孩有着刻入骨髓的执念。

    对于女孩的她并不是很喜欢,她的父母留有老一辈的观念认为女孩读书并没有用,他们想将她永远留在那深山中一辈子。

    那是夏招娣人生最黑暗的日子,她的父母想将她嫁给村中的一个死了老婆的老男人,她不愿意被父母关在了家里。

    她拼了命的逃出大山,来到了县城住在破烂的小房子中,每天下课还要去打工赚钱。

    但她过的如此悲惨了命运也并没有眷顾她,她遇到了黄怡那群人。

    没有理由的欺凌,肮脏不堪的辱骂,这些她承受了一年。

    只因为对方家里在复县有权有势,让她无力反抗,只能默默承受。

    没有一个人能救她,也没有一个人愿意,凌榆是第一个对她伸出援手的人。

    在人最苦难的时候一丢丢的善意都会让人情绪崩溃,在知道黄怡转学的那一刻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那一年她逃出大山时没有哭,她被黄怡那群人欺负时她没有哭。

    但那一刻似是脑中紧绷的弦断掉,积累多年情绪决堤。

    她坐在班级的角落抬头望着教室的天花板,那是她第一次没有认真听课。

    江晚吟一进教室就看到凌榆了,很是兴奋的给了她一个熊抱,凌榆皱了皱眉但并没有推开她。

    “你可算是来了,你不在我一天好无聊。”

    她在位置上坐好,“你这上周干嘛去了?”

    凌榆:“感冒了,便在家休息了一下。”

    江晚吟:  “难怪,看着你瘦了不少。”

    少女本就单薄的身形,此时看着更为薄弱。

    “你刚刚和夏招娣聊什么呢?”她刚刚一进教室就看到夏招娣站在凌榆的桌前。

    “没聊什么。”

    江晚吟也没在意和凌榆讲起了黄怡转学的事情,凌榆也静静听着时不时给一些回应。

    早自习的铃声打响,陈隅深踩着上课的铃声进来,看到坐在座位上的凌榆脚步一顿。

    他身后跟着周韫还没反应过来,差点撞到他身上。

    “不是小陈子你干嘛呢,突然停一下干嘛?”

    周韫自他身后不满的出声,探出个头想向前看,看到了坐在座位上的凌榆。

    “凌同学你总算来了,凌同学你上周干嘛了,这一周凌同学不在我可是十分的想恋啊!”

    凌榆笑了笑:“叫我凌榆就好了,上周感冒请假了。”

    听到这回答,陈隅深侧头看了她一眼,他想起了派出所门前那单薄的身形。

    是一片纸一样,风一吹就会飘走。

    陈隅深知道凌榆是转学过来的,但没想凌榆家会有能力让黄怡那群人。

    他回想了一下上流圈子,圈内比较有能力的并没有姓凌的,这让他感到好奇。

    黄怡家背靠的可是上流圈子里有名的王家,如果凌榆没有一点背景的话是不会逼得黄怡转学的。

    一上午的时间过的很快,下课铃打响后教室里的学生都去吃饭了。

    凌榆他们一般都等人少一些了再走的,此时还在教室内闲坐着。

    周韫睡了一上午也终于醒了,准备去吃饭,见凌榆她们还在就叫她们一起。

    毕竟之前有一段时间他们也是一起去吃的。

    “小江,小凌一起去吃啊!”

    “叫谁小江呢?我大名是你这样叫的?”打了他一巴掌,“周韫你几天不打是要上天啊!”

    周韫矮身躲了过去,“我什么不能,我这样叫凌榆她都没说什么,江晚吟你能不能学学别人。”

    江晚吟:“你!周韫你是不是找死。”

    她从座位上站起来打他。

    “那敢,嗷!”挨了江晚吟一巴掌,“江晚吟你这样是找不到男朋友的。”

    一路上江晚吟就和周韫这样吵吵闹闹的,凌榆和陈隅深就在后面看着。

    “凌榆。”

    陈隅深一开口,凌榆的心跳的飞快,现在表面看着没有什么表情,实际上内心紧张又雀跃。

    “嗯。”她抬眼望向陈隅深,等待他的下文。

    “我上次在环江派出所门口看到你了。”

    凌榆的步伐一僵,随即又很快恢复正常。

    “真的吗?可能是正好路过。”她装傻。

    陈隅深不给她装傻的机会,“我看到你从派出所出来的,你为什么要帮夏招娣?”

    头顶是正午的太阳,身前是江晚吟和周韫的声音,明明是很热的天气,她却无端感到冷。

    “没有帮她,那晚是黄怡的人强制给我带入小巷中去的。”她这话半真半假,她确实是被黄怡的人强制带入小巷中去的。

    正午的太阳晃的她睁不开眼,陈隅深的声音还在身旁响起,她却不愿在听了。

    那天中午凌榆以身体不舒服的原因回了学校没有和他们一起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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