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你在说什么。”爹爹想要否认。

    男人也不恼,只不急不缓地拉开了火铳的保险栓,再次对准了夏暖。

    “别,千万别,唉!我说便是!”爹爹重重地叹了口气,不得不妥协下来。

    原来爹爹夏渊,本名曾叫袁厦。他应召考核通过,进入了火铳制厂的火药部门,负责火药的制造。就在火药制作完成当晚,火铳厂突然闯进一伙黑衣人,他们劫持了大量火铳,在命令他们装好火药后,痛下杀手,用火铳将他们一一射杀。

    此乱惊动官差,黑衣人便劫下大量火铳趁乱逃走。

    爹爹这一批匠人本应全部身亡,巧的是,爹爹心脏自出生起便长在右边,因此侥幸活了下来。离开时,他见地上落下了一把火铳,想是黑衣人不慎遗漏,心生贪念,便将其藏在身上带回了家乡。

    爹爹心知此事不小,为避免惹祸上身,改了姓名并蓄眉留须,多年无事,他渐渐放下心来,还做起了烟花生意。

    不曾想,这鬼面男人竟会追踪至此,步步下套,只待爹爹落网。

    夏暖静静听了故事的全过程。

    她没想到,原来爹爹还有这样惊险的过往,难怪昨日里,那贪财剑客误打误撞谈起火铳的话题,爹爹会脸色那般不对劲呢。

    男人略一沉吟便开始抓细节:“你可还记得,那些黑衣人有什么明显的、不同常人的特征吗?”

    爹爹回忆许久,才道:“我记得,他们的手背上有一个圆形的黑色图案,圆形中是一柄弯刀和一团火焰。”

    “弯刀是不是像在火焰中炙烤?”男人突然有些迫切地问道。

    “是的。”爹爹点头。

    “烈焰弯刀会?”男人眸光一凝,又话锋一转问道,“当年事发后,你为什么不报官,反而逃走?”

    夏暖一听,心中不由暗翻白眼。

    傻子才留下当证人呢,那分明就是留下当替罪羊!这男人到底是傻还是天真啊。

    爹爹道:“当年身不由己卷入这种大案,官府确实在积极追查,可谁又能保证一定会抓到凶手呢?若是抓到了固然好,若是没抓到,我必然没有好下场。不逃又能怎么办呢?”爹爹叹了口气,又语带哀求道,“我把知道的全都说了,只求你能放过我女儿,她是无辜的!” 说完这一切,爹爹便忐忑地等着那男人的答案。

    夏暖心生动容。

    自她来到这个世界,虽与这便宜爹爹短暂相处了一些时日,但他处处对她的疼爱和保护,她全都看在眼里,内心深处早已接纳了他,认可了他。

    这个男人是敌是友,尚未可知。

    夏暖眸光一转,突然问男人:“你应该不是那伙贼人,而是追踪他们的官差吧?”

    “何以见得?”男人顿时来了兴趣,枪口微偏。

    夏暖微微一笑,镇定道:“那群黑衣人敢劫持火铳,定然是些亡命之徒。而亡命之徒若是受人指使,下手肯定是宁可错杀不放过,又怎会留我们性命?而你却不一样。你只用火铳挟持我们却不动手,只想细细询问当年发生的具体细节,关注贼人特征,很明显是在追踪他们。”

    男人听后并未多言,只利落地收起火铳:“火铳我会带走,放在你们这里并不安全,只会惹来杀身之祸。”

    爹爹一听,求之不得,连连答应。

    男人淡淡地看向夏暖:“今日,我来过之事,不可外泄,否则我不介意浪费两颗火药。”

    夏暖当然欣然答应,只盼这尊瘟神速速离开,再不要回来。

    临走前,男人又想起了什么,警告道:“还有,别想着搬家离开,我随时会来找你们,若是找不见,下场一定是你们承受不起的!”话音刚落,人已窜出门外,消失不见。

    夏暖听了他的警告,忍不住想:他为什么不愿让我和爹爹离开?

    如今,他已根据线索锁定那劳什子弯刀会,直接去抓人就好了呀!不,他没有证据,且这弯刀是否是真正的主谋也未可知,他必然不会轻举妄动。

    怎么才能让弯刀会近期行动以露出马脚呢?那必然有威胁他们的存在才行。对了!是爹爹。只要让弯刀会知道还存在爹爹这样的漏网之鱼,他们一定会来杀人灭口。

    鬼面男不许我们离开,就是为了让弯刀会轻易找上我们,而他就能借此抓住弯刀会的把柄,顺藤摸瓜寻找丢失的火铳,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好一个用心险恶、不择手段的男人!

    哼,傻子才留下来陪你玩呢!

    不走,必死。

    逃走,还有一线生机!

    孰料,夏暖和爹爹正欲连夜跑路时,再次见鬼地又听到了鬼面男人的声音:“你们确定要跑?”

    夏暖简直大无语:“你一直潜伏在暗处盯着我们?”

    男人没说话,只朝寂静的夜空吹了一声口哨。

    哨声刚落,空中疾速掠来一只黑影,在男人的肩头落下。

    这竟是一只孤绝肃杀的黑鹰!

    “是它在监视你们,你们想跑,黑鹰会提前告知我。”男人淡淡道。

    夏暖连忙扯谎表示,他们没有想要逃走,只是想出门进货罢了。并郑重发誓,绝对不可能逃跑的!如此,终于顺利送走了这一人一鹰。

    夏暖是真歇了逃走的心思。

    既然没法逃走,那就只能请人来保护他们了。

    说干就干!

    夏暖和爹爹商议了一晚上后,第二日清早便在街上的布告栏里贴了招聘启示。

    路人纷纷驻足观看:

    招聘岗位:男护院一名;

    招聘待遇:管吃管住,月银3两;

    招聘条件:身强体壮、武艺高强,择优录取。

    众人一见这条件,皆心动不已。

    平日里,普通百姓若想赚得月银1两,必得日夜不歇地做苦力,很辛苦地得来。

    本来,爹爹觉得开价太高,夏暖考虑到烟花铺子好好经营,问题应该不大。

    主要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

    很快,会些拳脚功夫的人、体壮如牛的人皆来到简单搭建的擂台处,跃跃欲试。

    经过一轮的初选,最终站在擂台上的是一个高壮如小山的汉子,他高声叫道:“还有没有人敢挑战我?还有没有?”

    许久,没人敢应。

    就在夏暖准备宣布他为最终胜者时,一抹亮眼的红色自人群中飞出,翩然落到了擂台上。

    这货不是赵穆又会是谁?

    他习惯性地朝夏暖抛了个媚眼,这才一挑额发,冲擂台上的汉子轻笑道:“大块头,我来挑战你!”

    汉子顿时扬拳怒冲而来。

    待人逼近,赵穆脚尖轻点地面,身体骤然飘起,在汉子震惊的眼神里,一脚踢上他下巴,将其撂倒,摔晕在地。

    台下众人顿时一片哗然,很快便有人将汉子抬了下去。

    赵穆轻轻落地,笑着朝众人抱拳:“承让了!”

    夏暖却皱眉看向他:“你是真心来应聘护院,不是来砸场子?”

    赵穆欠揍的笑容中也多了几分认真:“我虽行走江湖,也得混口饭吃不是。虽是侠客,亦要食人间烟火。你不必觉得我高不可攀,将我当成与你们一般的普通人相处便好。”

    夏暖强忍住翻他白眼的冲动,和爹爹私下商议了一番后,又道:“赵公子,刚刚那位大哥并未真正习武,而你一身武艺行走江湖多年,他必不敌你,此事说赵公子仗武欺人也不为过。”

    “他们皆为普通人,不论谁与我打,都不敌我。他们败了,你便说我欺负人,那我能怎么办?”赵穆不禁有些委屈。

    夏暖一听,微微勾唇:“这样吧,我让十位乡里好汉同时与你对决,他们若输了,也算心服口服!你看如何?”

    赵穆轻哼一声,傲然道:“莫说十人,便是百人我又何惧!来吧。”

    他这番话属实太瞧不起人,很快便有十位强壮汉子拿着长棍跳上擂台,迫不及待地想要揍人。

    比试开始!

    汉子们举棍怒冲上前。

    男人拿起随身佩戴的古剑却不出鞘,“唰唰”几下,将众棍皆弹了回去。

    汉子们虎口发麻,又坚持了两三个回合,手中棍子皆飞出去,再握不住。

    夏暖不禁有些担忧,高声嘱咐道:“小心,别伤了他们。”

    有汉子一听,立刻被激出了七分血性,顾不得双手无力,蛮牛般冲上前一把抱住了赵穆的左腿。

    其他汉子一见,立刻有样学样,皆冲将上去,拉胳膊抱腿。

    赵穆愣了一下,低头看到自己的衣服,顿时怒了:“你们这群粗鄙之人,我衣料可是苏锦,弄坏了你们赔得起吗?速速放开!”

    孰料,众汉子抱的愈发用力。

    赵穆怒极,立时运起内力震开众人。

    汉子们倒地后皆“哎呦”不起,半晌才一个个垂头丧气地下了擂台。

    赵穆掸了掸衣袖,居高临下道:“萤虫之光,岂敢与日月争辉?不自量力。”

    夏暖反复宽慰自己:莫生气莫生气,乐观点去想,此人贪财自恋,便于拿捏;武艺高强,利于看家护院,多合适的人选啊!

    一番心理建设后,夏暖笑着上台宣布:“今日大伙儿在此做个见证,这位赵公子护院比试拔得头筹,今日正式成为我夏家护院!”

    赵穆侧头,一眨不眨地看着夏暖,低笑说:“暖暖姑娘,咱们还真是缘分不浅啊!”

    夏暖回以官方微笑:“是啊,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护院人选已定,夏暖心中稍定。

    接下来,应该能过一段安生日子了吧?

    她刚如此想,面前突然浮现出一个冰蓝色的电子信息框,上面是血红色字体的游戏提示:警告!一个月内不盘活烟花铺,宿主面临死亡!

    夏暖:……

    这个破游戏,我真的会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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