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叶知今天被沈越冬当枪使，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爽，他用威胁的语气对沈越冬说：“去喝一杯。”
沈越冬拒绝了：“要是你想听我酒后吐真言，把真相告诉你，你就完全想错了，我小时候喝农药都没醉的。”
叶知：“我喝，不是你喝。”
沈越冬比了个OK的手势：“行。”
管制特勤处的王牌警探就这样和第三区机密文件案最大嫌疑人一起走进了小酒馆。
沈越冬悄悄看了一眼时间。
晚六点。
这个点，沈随早已从她家离开了。
但是，再过一会儿，等特任军部得到消息，沈随就会被特任军部重新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回她家。
——她敢保证。
为了留下沈随，她采用了迂回战术。
从举报间谍开始，到下午和那个中年妇人见面，她设的这个局足以留下沈随，完成剧情任务。
不过被当成枪使的叶知就没那么好心情了。
叶知靠在小酒馆的吧台上，喝了一杯樱桃果酒后就开始了清算：“沈越冬。”
沈越冬：“你说，我听着。”
叶知盯着她：“你一开始让我坐上你的车就已经打定主意，今天要让我目睹这一切，为你的计划保驾护航了，是不是？”
沈越冬：“不是，在决定今天烧饼摊出摊的时候打定主意的。”
叶知语塞：“……真的？”
沈越冬：“我知道你今天休假，我还知道你看了我车里的烧饼食谱书，我觉得你今天会来找我。”
叶知抿紧了唇，脸颊上的线条凌厉了一些：“别吹牛。”
沈越冬坦然地看着他：“你帮了我，我才对你说真话的，你不要不识好歹。”
叶知又要了一杯樱桃果酒，淡红色的酒在玻璃杯里剔透发亮。
他却没有喝，手里握着酒杯，继续质问她：“你谎称自己不知道联安热线，反而去社警所举报间谍，真正的目的是为了遇到那个给你电话的社警，是不是？”
沈越冬没回答。
叶知曲起手指，在玻璃杯上叩了叩，思考着：“你一定是哪里知道了那个社警在找你，你还明确地知道那个妇人就是间谍，所以才去社警所。”
他见她不说话，转过头看向她。
她很配合地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他咬牙。
他像是那种完成了题目求表扬的小学生吗？
沈越冬：“请继续，叶知先生。”
叶知的拳头都硬了，他忍着隐而不发的怒气，把酒杯送到她面前：“喝一口。”
沈越冬一脸正气地摇头：“你的杯子，我不要。再说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给她苹果汁。”叶知起身对酒保说。
沈越冬：“……”
苹果汁送到沈越冬面前了。
是龙傲天先生请的苹果汁呢。
剧本里可没有这个。
如果不是角色设定，她说不定会想和主角们成为朋友。
沈越冬很稀奇地抱着玻璃杯研究了一会儿。
“你家里那个失去记忆的人，恐怕他之前是间谍的目标，他们正在找他，所以一听到你收留了他，又听到你举报间谍行为，立刻对你起了疑心。”叶知接着推理道。
“你就是算准了这些，才会特意在电话里说漏嘴，并故意打翻咖啡杯，是吗？”
沈越冬再次表扬：“很棒。”
叶知指了指她手中的玻璃杯：“苹果汁，你不喝就给我吧。”
她抱着玻璃杯转过身去：“我喝的。”
说完，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了。
叶知忍住笑。
天黑了，小酒馆里人多了一些。
开着暖气的房间里越发热潮蒸动，和屋外的冷风形成了对比。
明天要下雪了，有人在说。
我们这里不会下雪的，西部山区和北部倒说不定，有人反驳道。
叶知向她靠近了一些，以免他们之间这些隐秘的言语在小酒馆里随着空气扩散。
“在旅馆里听到怪声，那是捏造出来的事，是不是？反正只是线索，联安局不会判你谎报，只会觉得你神经质。”
两人并排坐着，手臂挤在了一起。
“嗯。”
“对于警察来说，我的证言更可靠，所以你利用我的监视，让我出手，自己临阵脱逃。”
“对。”
“不仅如此，因为你的证词是那个见鬼的恩尼格玛机，警察不会再问你相关线索，你家里藏着的那个人就可以在这整件事中隐身了。”
“你很聪明。”她夸奖道。
叶知冷笑：“狡诈的狐狸，我会抓到你的把柄的。”
“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坏。”沈越冬大言不惭地说。
叶知转头看她。
像要从她的表面看到她的内心，每一个零件都要看个仔细，带着警惕和戒备审视她。
“为什么今天这么配合？”他问。
“我不想欠别人的，今天我利用了你，现在我已经全都还了。”她站起身。
不想欠别人的。
叶知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这句话。
他悠悠地抿了一口樱桃果酒：“你是不欠我了，但你的破车还在我那里。”
“我会讨回来的。”沈越冬说。
叶知目送她离开小酒馆，眼神冷下来。
沈越冬站在小酒馆门口，拢起双手朝手心哈了一口气。
外面好冷。
一看时间，晚七点。
时间刚好。
剧本系统的页面上“请留下即将告别的沈随”该项行程也消失了。
特任军部六处一定会得知他们在追查的间谍被捕的消息。
现在，举报间谍的市民沈越冬也卷进了这件事中，不再是局外人。
这次的迂回战术多亏了叶知。
谢谢叶知。
**
第四区，酒桶贫民区。
车身上溅满了泥点的老旧出租车停在废弃工厂的厂房内。
穿着卡其色大衣的中年女人扎着低马尾，坐在驾驶座上，副驾驶是一个压低着帽子的中年男人，后座是沈随。
低马尾女人把手放在方向盘上：“情况就是这样。”
戴着帽子的男人：“联安局把保护任务交给我们了？”
低马尾女人：“是的。”
沈随在后座听着他们的谈话。
制造超市爆/炸案、意图谋杀他的间谍同伙被捕了。
阴差阳错的是，举报人正是沈越冬。
听说是因为太过敏感，把酒店房间里老鼠的窜动声听成了间谍用密码机发报的声音。
联邦安全局认为沈越冬在第二区内工作，交税也是给第二区交的，所以应该由第二区来保护她的安全。
“抢了我们的功劳，让我们交出所有调查结果，又把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交给我们！”戴帽子的男人以手作拳，砸在车窗上。
“联安局就是这副德性。”低马尾女人语气无奈。
特任军部六处筹备了两年多的卧底计划，深入那股间谍势力内部，结果一朝全都变成了联安局的“丰功伟业”。
保护举报人不仅得不到任何后续的情报，万一举报人出了事，还得找他们问责。
出租车内的气氛异常诡异，沉默像南地的冬天一样湿冷又令人起鸡皮疙瘩。
低马尾女人看向窗外荒凉的夜景。
戴帽子的男人皱着眉。
“小随，你得回去。”戴帽子的男人忽然说。
沈随只是简单地回答：“得令。”
戴帽子的男人：“保护沈越冬，这是这段时间中你唯一的任务。任务不重，趁着这些日子好好休息，遇到事和我们联系。”
沈随明白行动组组长的意思。
保护举报人这个任务是吃力不讨好的，不应该浪费六处的人力和资源，而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作为避险措施，他本就应该隐姓埋名地休息一阵子。
刚巧他又能顺理成章地在沈越冬身边待着。
“沈越冬一般什么时候回家？”低马尾女人忽然问。
“暂无规律。”沈随答。
戴帽子的男人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那得赶紧了，最好在她没回去之前回去，以免她问东问西，听说她疑心挺重的。”
低马尾女人启动出租车，笑：“老鼠跑动声能听成恩尼格玛机的声音，确实容易疑神疑鬼，今天你得小心了。”
出租车飞快地转弯驶出废弃工厂。
夜色已经笼罩了小院。
屋里，舒桃听见外面的声音，把小凳往角落挪了一下，有些紧张地自言自语：“谁呀？”
院子围墙外，出租车停下了。
泥泞地上不少水坑，纵横都是小货车来回碾压出来的轮胎印子，出租车轮胎痕迹夹杂在其中不是很显眼。
“不能一直用人姑娘的钱，要干点活补贴家用。”戴帽子的男人说。
低马尾女人笑了出来：“这样说来，我们是把逃走的田螺小伙连夜送了回来。”
戴帽子的男人也笑：“我可不开玩笑。”
“最后一条，不要谈恋爱。我们这种人不能动心。”戴帽子的男人最后嘱咐道。
沈随不知在想什么，怔了几秒才应声。
沈随下车了。
出租车从小院门口离开了。
“是我。”
舒桃听到沈随的声音，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跑过去给他开门：“沈随哥哥？你又回来了？”
沈随进门后第一句话是：“以后不要随便给人开门。”
舒桃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沈随前脚刚迈进屋子，后脚小货车的声音也轰轰地到了门口。
沈越冬下车后，看着围墙外纵横的轮胎印子里某几条痕迹，挑了挑眉。
虽然轮胎印子隐藏在众多的痕迹里很隐蔽，但……
算了，她就装作没看见好了。
她模仿影视剧里的BOSS，踩着紧迫的步子回屋。
现在整个屋子最应该感到紧张的是沈随。
“回来了，回来了！”虎皮鹦鹉叫道。
随先生得担心小鹦鹉告密。
“越冬姐姐，你回来了！”舒桃跑过来。
随先生还得提前嘱咐舒桃不要把他也才刚回来的事说出去。
“沈随怎么不在楼下？”沈越冬坏心眼地问。
舒桃刚想说什么，忽然想到了一些事，就闭了嘴，环顾四周：“不知道。”
沈越冬上楼，脚步踩在楼梯上。
换做是谍战影视剧，现在该有鼓点紧凑的bgm。
她好好地cosplay了一把刻板印象中的反派大BOSS，差点压不住上扬的嘴角。
他的房间门开着。
沈越冬走进去。
“你手里拿着什么？”沈越冬故意问。
沈随把手里的告别信捏成一团，不说话。
这是他今天上午离开的时候，给她留下的告别信。
沈越冬：“信？让我看看。”
沈随：“……没什么好看的。”
沈越冬庆幸他眼睛看不见，不然他现在就看到她眼里得逞的笑意了。
她扮演反派上瘾了，得寸进尺地走到他面前，威胁道：“要么给我看那封信，要么自己跟我说信里写了什么。”
沈随沉默着。
他向她靠近了一点，轻声说：“可以有第三个交换条件吗？”
屋里亮着灯。
灯光下，他们的距离拉近，他的影子和她的影子重叠了。
沈越冬注视着他的眼睛，她总是不自觉地被那双漂亮得不像话的眼睛吸引过去：“你说。”
“……你要我的拥抱吗？”他说。
沈越冬想起了在医院里和他交谈时，他说过“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卖掉我的器官”这种混话。
如果不是阵营和剧情人设，随先生还怪有趣的。
她嗤的笑了一声：“那么你是出卖色相的吗？”
沈随忽然倾身将她一揽。
手臂环过了她的腰间，另一手则从颈边向下扣住她的脊背，紧实的一个拥抱。
猝不及防。
沈越冬的呼吸滞了一下。
大脑迟缓了片刻，然后她感觉到了从他的胸膛里传来的剧烈心跳。
“如果你要我的色相的话。”沈随说。
沈越冬拒绝了：“要是你想听我酒后吐真言，把真相告诉你，你就完全想错了，我小时候喝农药都没醉的。”
叶知：“我喝，不是你喝。”
沈越冬比了个OK的手势：“行。”
管制特勤处的王牌警探就这样和第三区机密文件案最大嫌疑人一起走进了小酒馆。
沈越冬悄悄看了一眼时间。
晚六点。
这个点，沈随早已从她家离开了。
但是，再过一会儿，等特任军部得到消息，沈随就会被特任军部重新神不知鬼不觉地送回她家。
——她敢保证。
为了留下沈随，她采用了迂回战术。
从举报间谍开始，到下午和那个中年妇人见面，她设的这个局足以留下沈随，完成剧情任务。
不过被当成枪使的叶知就没那么好心情了。
叶知靠在小酒馆的吧台上，喝了一杯樱桃果酒后就开始了清算：“沈越冬。”
沈越冬：“你说，我听着。”
叶知盯着她：“你一开始让我坐上你的车就已经打定主意，今天要让我目睹这一切，为你的计划保驾护航了，是不是？”
沈越冬：“不是，在决定今天烧饼摊出摊的时候打定主意的。”
叶知语塞：“……真的？”
沈越冬：“我知道你今天休假，我还知道你看了我车里的烧饼食谱书，我觉得你今天会来找我。”
叶知抿紧了唇，脸颊上的线条凌厉了一些：“别吹牛。”
沈越冬坦然地看着他：“你帮了我，我才对你说真话的，你不要不识好歹。”
叶知又要了一杯樱桃果酒，淡红色的酒在玻璃杯里剔透发亮。
他却没有喝，手里握着酒杯，继续质问她：“你谎称自己不知道联安热线，反而去社警所举报间谍，真正的目的是为了遇到那个给你电话的社警，是不是？”
沈越冬没回答。
叶知曲起手指，在玻璃杯上叩了叩，思考着：“你一定是哪里知道了那个社警在找你，你还明确地知道那个妇人就是间谍，所以才去社警所。”
他见她不说话，转过头看向她。
她很配合地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他咬牙。
他像是那种完成了题目求表扬的小学生吗？
沈越冬：“请继续，叶知先生。”
叶知的拳头都硬了，他忍着隐而不发的怒气，把酒杯送到她面前：“喝一口。”
沈越冬一脸正气地摇头：“你的杯子，我不要。再说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给她苹果汁。”叶知起身对酒保说。
沈越冬：“……”
苹果汁送到沈越冬面前了。
是龙傲天先生请的苹果汁呢。
剧本里可没有这个。
如果不是角色设定，她说不定会想和主角们成为朋友。
沈越冬很稀奇地抱着玻璃杯研究了一会儿。
“你家里那个失去记忆的人，恐怕他之前是间谍的目标，他们正在找他，所以一听到你收留了他，又听到你举报间谍行为，立刻对你起了疑心。”叶知接着推理道。
“你就是算准了这些，才会特意在电话里说漏嘴，并故意打翻咖啡杯，是吗？”
沈越冬再次表扬：“很棒。”
叶知指了指她手中的玻璃杯：“苹果汁，你不喝就给我吧。”
她抱着玻璃杯转过身去：“我喝的。”
说完，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了。
叶知忍住笑。
天黑了，小酒馆里人多了一些。
开着暖气的房间里越发热潮蒸动，和屋外的冷风形成了对比。
明天要下雪了，有人在说。
我们这里不会下雪的，西部山区和北部倒说不定，有人反驳道。
叶知向她靠近了一些，以免他们之间这些隐秘的言语在小酒馆里随着空气扩散。
“在旅馆里听到怪声，那是捏造出来的事，是不是？反正只是线索，联安局不会判你谎报，只会觉得你神经质。”
两人并排坐着，手臂挤在了一起。
“嗯。”
“对于警察来说，我的证言更可靠，所以你利用我的监视，让我出手，自己临阵脱逃。”
“对。”
“不仅如此，因为你的证词是那个见鬼的恩尼格玛机，警察不会再问你相关线索，你家里藏着的那个人就可以在这整件事中隐身了。”
“你很聪明。”她夸奖道。
叶知冷笑：“狡诈的狐狸，我会抓到你的把柄的。”
“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坏。”沈越冬大言不惭地说。
叶知转头看她。
像要从她的表面看到她的内心，每一个零件都要看个仔细，带着警惕和戒备审视她。
“为什么今天这么配合？”他问。
“我不想欠别人的，今天我利用了你，现在我已经全都还了。”她站起身。
不想欠别人的。
叶知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这句话。
他悠悠地抿了一口樱桃果酒：“你是不欠我了，但你的破车还在我那里。”
“我会讨回来的。”沈越冬说。
叶知目送她离开小酒馆，眼神冷下来。
沈越冬站在小酒馆门口，拢起双手朝手心哈了一口气。
外面好冷。
一看时间，晚七点。
时间刚好。
剧本系统的页面上“请留下即将告别的沈随”该项行程也消失了。
特任军部六处一定会得知他们在追查的间谍被捕的消息。
现在，举报间谍的市民沈越冬也卷进了这件事中，不再是局外人。
这次的迂回战术多亏了叶知。
谢谢叶知。
**
第四区，酒桶贫民区。
车身上溅满了泥点的老旧出租车停在废弃工厂的厂房内。
穿着卡其色大衣的中年女人扎着低马尾，坐在驾驶座上，副驾驶是一个压低着帽子的中年男人，后座是沈随。
低马尾女人把手放在方向盘上：“情况就是这样。”
戴着帽子的男人：“联安局把保护任务交给我们了？”
低马尾女人：“是的。”
沈随在后座听着他们的谈话。
制造超市爆/炸案、意图谋杀他的间谍同伙被捕了。
阴差阳错的是，举报人正是沈越冬。
听说是因为太过敏感，把酒店房间里老鼠的窜动声听成了间谍用密码机发报的声音。
联邦安全局认为沈越冬在第二区内工作，交税也是给第二区交的，所以应该由第二区来保护她的安全。
“抢了我们的功劳，让我们交出所有调查结果，又把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交给我们！”戴帽子的男人以手作拳，砸在车窗上。
“联安局就是这副德性。”低马尾女人语气无奈。
特任军部六处筹备了两年多的卧底计划，深入那股间谍势力内部，结果一朝全都变成了联安局的“丰功伟业”。
保护举报人不仅得不到任何后续的情报，万一举报人出了事，还得找他们问责。
出租车内的气氛异常诡异，沉默像南地的冬天一样湿冷又令人起鸡皮疙瘩。
低马尾女人看向窗外荒凉的夜景。
戴帽子的男人皱着眉。
“小随，你得回去。”戴帽子的男人忽然说。
沈随只是简单地回答：“得令。”
戴帽子的男人：“保护沈越冬，这是这段时间中你唯一的任务。任务不重，趁着这些日子好好休息，遇到事和我们联系。”
沈随明白行动组组长的意思。
保护举报人这个任务是吃力不讨好的，不应该浪费六处的人力和资源，而他是最合适的人选。
作为避险措施，他本就应该隐姓埋名地休息一阵子。
刚巧他又能顺理成章地在沈越冬身边待着。
“沈越冬一般什么时候回家？”低马尾女人忽然问。
“暂无规律。”沈随答。
戴帽子的男人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那得赶紧了，最好在她没回去之前回去，以免她问东问西，听说她疑心挺重的。”
低马尾女人启动出租车，笑：“老鼠跑动声能听成恩尼格玛机的声音，确实容易疑神疑鬼，今天你得小心了。”
出租车飞快地转弯驶出废弃工厂。
夜色已经笼罩了小院。
屋里，舒桃听见外面的声音，把小凳往角落挪了一下，有些紧张地自言自语：“谁呀？”
院子围墙外，出租车停下了。
泥泞地上不少水坑，纵横都是小货车来回碾压出来的轮胎印子，出租车轮胎痕迹夹杂在其中不是很显眼。
“不能一直用人姑娘的钱，要干点活补贴家用。”戴帽子的男人说。
低马尾女人笑了出来：“这样说来，我们是把逃走的田螺小伙连夜送了回来。”
戴帽子的男人也笑：“我可不开玩笑。”
“最后一条，不要谈恋爱。我们这种人不能动心。”戴帽子的男人最后嘱咐道。
沈随不知在想什么，怔了几秒才应声。
沈随下车了。
出租车从小院门口离开了。
“是我。”
舒桃听到沈随的声音，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跑过去给他开门：“沈随哥哥？你又回来了？”
沈随进门后第一句话是：“以后不要随便给人开门。”
舒桃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沈随前脚刚迈进屋子，后脚小货车的声音也轰轰地到了门口。
沈越冬下车后，看着围墙外纵横的轮胎印子里某几条痕迹，挑了挑眉。
虽然轮胎印子隐藏在众多的痕迹里很隐蔽，但……
算了，她就装作没看见好了。
她模仿影视剧里的BOSS，踩着紧迫的步子回屋。
现在整个屋子最应该感到紧张的是沈随。
“回来了，回来了！”虎皮鹦鹉叫道。
随先生得担心小鹦鹉告密。
“越冬姐姐，你回来了！”舒桃跑过来。
随先生还得提前嘱咐舒桃不要把他也才刚回来的事说出去。
“沈随怎么不在楼下？”沈越冬坏心眼地问。
舒桃刚想说什么，忽然想到了一些事，就闭了嘴，环顾四周：“不知道。”
沈越冬上楼，脚步踩在楼梯上。
换做是谍战影视剧，现在该有鼓点紧凑的bgm。
她好好地cosplay了一把刻板印象中的反派大BOSS，差点压不住上扬的嘴角。
他的房间门开着。
沈越冬走进去。
“你手里拿着什么？”沈越冬故意问。
沈随把手里的告别信捏成一团，不说话。
这是他今天上午离开的时候，给她留下的告别信。
沈越冬：“信？让我看看。”
沈随：“……没什么好看的。”
沈越冬庆幸他眼睛看不见，不然他现在就看到她眼里得逞的笑意了。
她扮演反派上瘾了，得寸进尺地走到他面前，威胁道：“要么给我看那封信，要么自己跟我说信里写了什么。”
沈随沉默着。
他向她靠近了一点，轻声说：“可以有第三个交换条件吗？”
屋里亮着灯。
灯光下，他们的距离拉近，他的影子和她的影子重叠了。
沈越冬注视着他的眼睛，她总是不自觉地被那双漂亮得不像话的眼睛吸引过去：“你说。”
“……你要我的拥抱吗？”他说。
沈越冬想起了在医院里和他交谈时，他说过“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卖掉我的器官”这种混话。
如果不是阵营和剧情人设，随先生还怪有趣的。
她嗤的笑了一声：“那么你是出卖色相的吗？”
沈随忽然倾身将她一揽。
手臂环过了她的腰间，另一手则从颈边向下扣住她的脊背，紧实的一个拥抱。
猝不及防。
沈越冬的呼吸滞了一下。
大脑迟缓了片刻，然后她感觉到了从他的胸膛里传来的剧烈心跳。
“如果你要我的色相的话。”沈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