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假虎威
山意秋一回头，没见到人，低头后见到了一个才到她腰部的小女孩。
她梳着双丫髻，石榴红的铃铛垂在耳畔，随着她脑袋的晃动微微发出清响。
粉嫩的脸颊上蒙着一层薄灰，不晓得是从哪里蹭来的，狼狈里又添了丝可爱。
她那双糖葫芦般圆滚滚的眼睛，仰着头期盼地望着山意秋。
好想戳戳她圆鼓鼓的脸颊啊。
想起那句“山大人”，山意秋总算找回了一些责任感，还是忍住蠢蠢欲动的手指，维持住了摇摇欲坠的长者风范，正色回道：“我是山意秋，怎么了，小姑娘？”
小女孩拉了拉她的袖口，眼睛瞪得更圆了，气呼呼地说：“他们都说男娃才是最厉害的，说我们女娃不行，你能帮帮我吗？”
这事并不好办，凭几句就想扭转千百年来根生蒂固的男尊女卑观念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还是将这个道理和小孩说清楚。
但既然小女孩已经主动找了上来，心里或许也有自己的一套法子。
小孩子才是最了解小孩的思维，不妨听听她的想法。
山意秋思忖一二，弯下腰来，双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上，与小女孩平视：“你想我怎么去帮你呢？”
小女孩望着眼前仰慕已久的山大人，今日她运气极好，和几个玩伴刚打了一架，就遇见在隔壁抓人的山大人。
在她朴素的善恶观里，有仇就该当场报了。
女孩心中底气十足，握紧小拳头，愤愤道：“就像您之前那样，把他们的头通通都砍了！”
她说得极其认真。
她可是那天在刑场上，坐在爹爹肩上看着山大人处决的人咧！
山大人不过是扔了几个木牌，说了几句话，执刑人就像杀猪的屠夫一般，利落干脆。
好飒啊！
后来，观刑的几个手下败将对她态度都好上了不少呢，也不敢在打不过的时候，哭着骂她“赔钱货”了。
生怕她学了山大人。
“？？？”
山意秋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杀意，打得措手不及，双膝一软，差点不小心跪下。
这一刻她无比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不是？这小女孩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这才开始仔细打量了眼前的小女孩，她身着一身胭脂红绸缎镶金边长袄，除了面上那抹煞风景的灰土，其他看上去都是富贵人家的体面打扮。
山意秋怀疑她此刻那双亮晶晶的眼里，其实满是大杀四方的雄心野望。
这才符合她张口闭口要杀人的形象。
山意秋斟酌一二，尽量放柔语气对她说：“这些小男孩并未触犯刑律呀？我们不可滥用私刑哦。”
“啊？”
小女孩难免失望了不少，双丫发髻好像都要耷拉了下来，像只灰头土脸、又杀红了眼的小兔子。
但她想了想，眼前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山大人，山大人的话她还是能听进去的。
她压住了自己暴躁的小脾气，勉为其难退了一步：“那你替我揍他们一顿也不行吗？我听说你打人可有一套了呀！”
“......”山意秋沉默不语，已经很少有人能做到每句话都能令她无言以对了。
谁说的！是谁在造谣！
何时有这样的谣言了！
山意秋低头望了望自己的双手，瘦削白净，除了握笔的几根手指的指节微微有些薄茧，其余的手指上干干净净，随便一掰就能断掉的样子。
很遗憾。
无论怎么看，这都还是一双手无缚鸡之力的手。
她深深吸了口气，尽量平心静气地问了出来：“谁说的？”
眼前的小女孩显然是很有自己的想法，回答得有理有据：“大家都这么说的呀！”
“而且我方才亲眼瞧见那个人一见到你就跪下了，你打人肯定很厉害，不然他怎么这么快求饶。”
这些可都是她亲眼所见的呢！哪算什么谣言咧！
哪怕自己打拳打得虎虎生威，其他小孩也还是要垂死挣扎一番，才能短暂屈服，愿意认下自己的一姐地位。
而山大人，我辈楷模，别人怕被揍狠了，率先认输。
这一番话真令人难以反驳。
真的很难和她解释清楚啊...难不成和小女孩打一架证明自己处处是破绽吗？
万一输了的话，那也太丢人了。
山意秋为了保持住自己仅存的一点脸面，不欲在自己的武力值上过多纠缠，直奔主题：“...你要不先带我去见见他们？我们几个先聊一聊呢？”
这就说到了小女孩的心坎了，她欣然同意。
小女孩焦急地拽着大女孩的手，她的腿虽然短小，但不知是体力好，还是心情激动，走起来步步生风，山意秋跟上她的步子还有些吃力。
这让山意秋更庆幸自己没和小女孩提出单挑的请求。
她拼体力说不定真的拼不过小女孩。
从这个胡同一路走到底，一转弯就见到青石板的地上坐着一群小男孩，三三两两地扒着小石子玩，他们指缝里满是黄土与灰尘，依旧乐此不疲。
一见到宿敌，小女孩迫不及待地放开了山意秋的手，两只手提着裙子就往前跑去。
到了男孩们的面前后，伸开双臂，她连忙拦住了两个小男孩的逃跑，大吼一声：“哼！二狗！八蛋！受死吧！我这次可把山大人带过来了！”
“我是...”山意秋无奈扶额，快步跟在她身后，刚准备开口解释，就被小女孩撕心裂肺又洋洋得意的叫喝声打断了。
只见她眼疾手快地揪起地上两个男孩，分明是五短身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力，她一手一个挣扎的小孩子，不断冲着两个男孩的耳朵叫嚣着：“这是山大人哦！！你们怕了吧？！！”
小女孩的声音太大，忙着玩石子的小男孩都被她惊得抬起了头。
一群小男孩都狐疑地望着跟在小女孩后面十来岁的山意秋，瞧她这斯斯文文的，还有些柔弱的样子，也不似传闻中的大魔王啊。
只是，忽然看见她身后三个佩剑的士兵，原本还有些存疑的心立刻消失，不由得都惊恐了起来。
哪个十来岁的姐姐身后还能有那么吓人的士兵跟着？！
一定是山大人！一定是那个女魔头！她是不是真的会一刀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啊？
她真的好可怕！如今还会伪装了，装得这么文弱！
早知道他们就不坐在脏兮兮的地上玩石头了！
他们忙不迭地全都站了起来，如幼雀一般四处乱逃，不断乱叫。
“啊！！小花带着山大人过来杀我们了！！我们快跑啊！！”
其中有几个因为蹿得太快，“砰”地一下就摔倒在地，一边抹泪，也不妨碍他们一边飞快地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走。
而被小花拽住的二狗和八蛋在这种生死威胁下，慌忙地脱掉了被揪住的外衣，来不及不管衣服了，还是保命要紧。
两个人如飞鸟各投林，扑腾着飞回家了。
小花也不追上去，反而哈哈大笑。
比起自己，小花才更像作恶多端的魔头吧...
山意秋呆呆地站在原地，自己才说了两个字，一群小孩就被吓得四下逃散。
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狐假虎威”与“百口难辨”。
她又低头看着插着腰，还沉浸在自己丰功伟绩中的小花，好一阵失语。
“......”
算了，还是打断她的臆想吧，不然小花的心里或许已经在幻想自己征战沙场后，列土封疆了。
山意秋最后一次尝试着与小花讲道理：“...小花，我真的不会打人，你看我这像是能打人的样子吗？”
她比划着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力图向小花表明自己的不堪一击。
她承认，她曾经无数次确实也非常想揍人，但实在是能力有限。
这一番言论，让小花从大获全胜的兴奋劲里缓了过来。
但她还是不放心地前前后后绕着山意秋，仔仔细细地看了她一圈。
山大人确实不太像她们这种“习武之人”，而且她今日这宽大的袖口确实不方便揍人。
不过管他呢，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胜了，山大人不会武又能算什么大事，只要她小花讲义气不说出去，谁又会知道呢？
这样山大人就还是威猛不已的山大人！
“好吧...好吧...”小花眼珠子提溜提溜地转着，不情不愿地应了声。
可她还是不死心：“那你怎么能杀那么多人的？还做出了那么多好东西！”
能不能不要把她形容得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啊...
什么时候“山意秋”三个字就到了可治小儿夜啼的地步了啊...
之前小花的话口太密了，她一直抓不到机会解释，打断他人说话也不太合乎她一贯的礼，这下子总算逮到解释的机会了。
引人向善的责任重重压在山意秋的肩上，她试着用最简单的话解释着：“嗯...我占了法理，又合情理，自然可以处决那些罪恶滔天之人。”
“他们都是恶贯满盈的大坏人，我不滥杀无辜的。”
“至于做出好东西来，那就得多读书了。法理、情理与那些好东西都在书里呀？”
山意秋尽力洗白自己，瞧着小花面上若有所思，像是悟了。
“那我懂了！谢谢山大人！”
见她或许是真的懂了，山意秋才放她离开，欣慰地看着她蹦蹦跳跳离开的身影，总算是松了口气。
然而不想小花走了几步，就急忙地叩响了前面一户人家的门扉，兴奋地嚷着：“娘！！我要买书！！我要杀人！！不！我要打人！！”
门很快就打开了，走出来一个妇人，急切地紧紧捂住了小花的嘴，连忙将她拽了进去。
妇人声音不大，山意秋依稀只听见了几句。
“小祖宗诶，这哪能瞎说的？”
“你这两身衣服哪来的？你又和谁打架了？人家没哭吧？”
合着这小花还是个常胜将军。
“......”
不，小花你是一点也没听进去啊，你哪里懂了！
山意秋无奈望天，寒风萧瑟，日光掩在乌云后，天空寥落，恰如她的心境。
她一回头，就见身后三个士兵憋笑憋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胀得通红，时不时有“噗”的声音悄悄从嘴角泄了出来。
“唉，别憋着了，笑吧。”
他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一般不会随意笑，但忍不住就是忍不住。
“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梳着双丫髻，石榴红的铃铛垂在耳畔，随着她脑袋的晃动微微发出清响。
粉嫩的脸颊上蒙着一层薄灰，不晓得是从哪里蹭来的，狼狈里又添了丝可爱。
她那双糖葫芦般圆滚滚的眼睛，仰着头期盼地望着山意秋。
好想戳戳她圆鼓鼓的脸颊啊。
想起那句“山大人”，山意秋总算找回了一些责任感，还是忍住蠢蠢欲动的手指，维持住了摇摇欲坠的长者风范，正色回道：“我是山意秋，怎么了，小姑娘？”
小女孩拉了拉她的袖口，眼睛瞪得更圆了，气呼呼地说：“他们都说男娃才是最厉害的，说我们女娃不行，你能帮帮我吗？”
这事并不好办，凭几句就想扭转千百年来根生蒂固的男尊女卑观念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还是将这个道理和小孩说清楚。
但既然小女孩已经主动找了上来，心里或许也有自己的一套法子。
小孩子才是最了解小孩的思维，不妨听听她的想法。
山意秋思忖一二，弯下腰来，双手轻轻地搭在她的肩上，与小女孩平视：“你想我怎么去帮你呢？”
小女孩望着眼前仰慕已久的山大人，今日她运气极好，和几个玩伴刚打了一架，就遇见在隔壁抓人的山大人。
在她朴素的善恶观里，有仇就该当场报了。
女孩心中底气十足，握紧小拳头，愤愤道：“就像您之前那样，把他们的头通通都砍了！”
她说得极其认真。
她可是那天在刑场上，坐在爹爹肩上看着山大人处决的人咧！
山大人不过是扔了几个木牌，说了几句话，执刑人就像杀猪的屠夫一般，利落干脆。
好飒啊！
后来，观刑的几个手下败将对她态度都好上了不少呢，也不敢在打不过的时候，哭着骂她“赔钱货”了。
生怕她学了山大人。
“？？？”
山意秋被她这突如其来的杀意，打得措手不及，双膝一软，差点不小心跪下。
这一刻她无比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不是？这小女孩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她这才开始仔细打量了眼前的小女孩，她身着一身胭脂红绸缎镶金边长袄，除了面上那抹煞风景的灰土，其他看上去都是富贵人家的体面打扮。
山意秋怀疑她此刻那双亮晶晶的眼里，其实满是大杀四方的雄心野望。
这才符合她张口闭口要杀人的形象。
山意秋斟酌一二，尽量放柔语气对她说：“这些小男孩并未触犯刑律呀？我们不可滥用私刑哦。”
“啊？”
小女孩难免失望了不少，双丫发髻好像都要耷拉了下来，像只灰头土脸、又杀红了眼的小兔子。
但她想了想，眼前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山大人，山大人的话她还是能听进去的。
她压住了自己暴躁的小脾气，勉为其难退了一步：“那你替我揍他们一顿也不行吗？我听说你打人可有一套了呀！”
“......”山意秋沉默不语，已经很少有人能做到每句话都能令她无言以对了。
谁说的！是谁在造谣！
何时有这样的谣言了！
山意秋低头望了望自己的双手，瘦削白净，除了握笔的几根手指的指节微微有些薄茧，其余的手指上干干净净，随便一掰就能断掉的样子。
很遗憾。
无论怎么看，这都还是一双手无缚鸡之力的手。
她深深吸了口气，尽量平心静气地问了出来：“谁说的？”
眼前的小女孩显然是很有自己的想法，回答得有理有据：“大家都这么说的呀！”
“而且我方才亲眼瞧见那个人一见到你就跪下了，你打人肯定很厉害，不然他怎么这么快求饶。”
这些可都是她亲眼所见的呢！哪算什么谣言咧！
哪怕自己打拳打得虎虎生威，其他小孩也还是要垂死挣扎一番，才能短暂屈服，愿意认下自己的一姐地位。
而山大人，我辈楷模，别人怕被揍狠了，率先认输。
这一番话真令人难以反驳。
真的很难和她解释清楚啊...难不成和小女孩打一架证明自己处处是破绽吗？
万一输了的话，那也太丢人了。
山意秋为了保持住自己仅存的一点脸面，不欲在自己的武力值上过多纠缠，直奔主题：“...你要不先带我去见见他们？我们几个先聊一聊呢？”
这就说到了小女孩的心坎了，她欣然同意。
小女孩焦急地拽着大女孩的手，她的腿虽然短小，但不知是体力好，还是心情激动，走起来步步生风，山意秋跟上她的步子还有些吃力。
这让山意秋更庆幸自己没和小女孩提出单挑的请求。
她拼体力说不定真的拼不过小女孩。
从这个胡同一路走到底，一转弯就见到青石板的地上坐着一群小男孩，三三两两地扒着小石子玩，他们指缝里满是黄土与灰尘，依旧乐此不疲。
一见到宿敌，小女孩迫不及待地放开了山意秋的手，两只手提着裙子就往前跑去。
到了男孩们的面前后，伸开双臂，她连忙拦住了两个小男孩的逃跑，大吼一声：“哼！二狗！八蛋！受死吧！我这次可把山大人带过来了！”
“我是...”山意秋无奈扶额，快步跟在她身后，刚准备开口解释，就被小女孩撕心裂肺又洋洋得意的叫喝声打断了。
只见她眼疾手快地揪起地上两个男孩，分明是五短身材，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蛮力，她一手一个挣扎的小孩子，不断冲着两个男孩的耳朵叫嚣着：“这是山大人哦！！你们怕了吧？！！”
小女孩的声音太大，忙着玩石子的小男孩都被她惊得抬起了头。
一群小男孩都狐疑地望着跟在小女孩后面十来岁的山意秋，瞧她这斯斯文文的，还有些柔弱的样子，也不似传闻中的大魔王啊。
只是，忽然看见她身后三个佩剑的士兵，原本还有些存疑的心立刻消失，不由得都惊恐了起来。
哪个十来岁的姐姐身后还能有那么吓人的士兵跟着？！
一定是山大人！一定是那个女魔头！她是不是真的会一刀一个不听话的小孩啊？
她真的好可怕！如今还会伪装了，装得这么文弱！
早知道他们就不坐在脏兮兮的地上玩石头了！
他们忙不迭地全都站了起来，如幼雀一般四处乱逃，不断乱叫。
“啊！！小花带着山大人过来杀我们了！！我们快跑啊！！”
其中有几个因为蹿得太快，“砰”地一下就摔倒在地，一边抹泪，也不妨碍他们一边飞快地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走。
而被小花拽住的二狗和八蛋在这种生死威胁下，慌忙地脱掉了被揪住的外衣，来不及不管衣服了，还是保命要紧。
两个人如飞鸟各投林，扑腾着飞回家了。
小花也不追上去，反而哈哈大笑。
比起自己，小花才更像作恶多端的魔头吧...
山意秋呆呆地站在原地，自己才说了两个字，一群小孩就被吓得四下逃散。
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狐假虎威”与“百口难辨”。
她又低头看着插着腰，还沉浸在自己丰功伟绩中的小花，好一阵失语。
“......”
算了，还是打断她的臆想吧，不然小花的心里或许已经在幻想自己征战沙场后，列土封疆了。
山意秋最后一次尝试着与小花讲道理：“...小花，我真的不会打人，你看我这像是能打人的样子吗？”
她比划着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力图向小花表明自己的不堪一击。
她承认，她曾经无数次确实也非常想揍人，但实在是能力有限。
这一番言论，让小花从大获全胜的兴奋劲里缓了过来。
但她还是不放心地前前后后绕着山意秋，仔仔细细地看了她一圈。
山大人确实不太像她们这种“习武之人”，而且她今日这宽大的袖口确实不方便揍人。
不过管他呢，不费一兵一卒就能胜了，山大人不会武又能算什么大事，只要她小花讲义气不说出去，谁又会知道呢？
这样山大人就还是威猛不已的山大人！
“好吧...好吧...”小花眼珠子提溜提溜地转着，不情不愿地应了声。
可她还是不死心：“那你怎么能杀那么多人的？还做出了那么多好东西！”
能不能不要把她形容得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啊...
什么时候“山意秋”三个字就到了可治小儿夜啼的地步了啊...
之前小花的话口太密了，她一直抓不到机会解释，打断他人说话也不太合乎她一贯的礼，这下子总算逮到解释的机会了。
引人向善的责任重重压在山意秋的肩上，她试着用最简单的话解释着：“嗯...我占了法理，又合情理，自然可以处决那些罪恶滔天之人。”
“他们都是恶贯满盈的大坏人，我不滥杀无辜的。”
“至于做出好东西来，那就得多读书了。法理、情理与那些好东西都在书里呀？”
山意秋尽力洗白自己，瞧着小花面上若有所思，像是悟了。
“那我懂了！谢谢山大人！”
见她或许是真的懂了，山意秋才放她离开，欣慰地看着她蹦蹦跳跳离开的身影，总算是松了口气。
然而不想小花走了几步，就急忙地叩响了前面一户人家的门扉，兴奋地嚷着：“娘！！我要买书！！我要杀人！！不！我要打人！！”
门很快就打开了，走出来一个妇人，急切地紧紧捂住了小花的嘴，连忙将她拽了进去。
妇人声音不大，山意秋依稀只听见了几句。
“小祖宗诶，这哪能瞎说的？”
“你这两身衣服哪来的？你又和谁打架了？人家没哭吧？”
合着这小花还是个常胜将军。
“......”
不，小花你是一点也没听进去啊，你哪里懂了！
山意秋无奈望天，寒风萧瑟，日光掩在乌云后，天空寥落，恰如她的心境。
她一回头，就见身后三个士兵憋笑憋得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胀得通红，时不时有“噗”的声音悄悄从嘴角泄了出来。
“唉，别憋着了，笑吧。”
他们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一般不会随意笑，但忍不住就是忍不住。
“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