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今天三更不到，我就起来了，这次不是去表姐家，而是去先生家。
我打了水，冲了院子，收拾了厨房，然后悄悄出门，藏在巷口的牌坊下面。
巡逻队三更一刻就会经过了。
虽然之前我告诉师娘，请不用担心我走夜路的安全问题，因为巡逻队里面有个哥哥，是我们巷口邻居家的亲戚，他会关照我的。
其实，事实并非如此。
我们这种女眷，怎么可能和年轻男子交谈呢。除非我父亲愿意带上礼物，拜访巷口嫂嫂，请她转告他的弟弟关照我，我才有可能被巡逻队带着走夜路。
但我爹在家当蘑菇呢，根本指望不上。
所以我告诉师娘的，每天跟着巡逻队过来，实际上是在巡逻队经过的时候，我用大头巾蒙住头，悄悄跟在他们身后。
仿佛在做贼。
他们也偶然看我几眼，但是估计把我当成一个被苛刻雇主使唤的苦逼佣人了，允许我跟着走。
这就可以了。他们真是好人。
我默默跟着巡逻队后面，不远不近。
这样就算有人贩子一把将我扛起来就跑，我也有机会喊一嗓子，让他们救我呢。
走着走着，我在一个路口停下了，因为到这里，巡逻队要沿着大街走，但是先生的房子在小巷里头。
之前跟着巡逻队，能直接走到表姐家，但是现在我必须独自走完最后一段夜路去先生家。
不过我也有办法。
我左右看看，然后嗖嗖，抱着树干就利索地爬上去了。
我决定这段路，我从墙上走。
于是现在，黑漆漆的夜里，凉飕飕的风，我轻轻地走在人家的围墙上，努力不发出声音。
要有人看见我，会当成小偷把我揍一顿吧。
我就这样顺顺利利走了大半的路程，走过一家家人家的墙，偶尔还扶着房顶走几步。
他们说不定很奇怪房顶为什么传出声音呢。
忽然我停下来，我这会儿正走在院墙中断，前后左右都没有树，也没有屋檐，但是，我和一只猫狭路相逢。
那猫也走在墙上，停下来，仰头看我，似乎想不明白为什么能在墙上看到人类。
我也停下来，毕竟前后左右没有树，下不去。
我两个你看我我看你。
然后那猫大概实在想不明白，它歪了歪头。
我呆呆站着，怕吓到它。
这时候猫咪动了，它轻盈地踩着墙壁下去了。
好猫咪，你也知道这墙你上下都容易，飞檐走壁都没问题，但我是真的爬不下去呢。
我继续往前走，顺利到了先生家外面。
我掏出师娘给我的小钥匙，找到了侧门，果然那门外面挂了一把锁。
我轻轻开锁，迅速进门，再转身从里面锁上门，长舒一口气。
我做到了。
我安全抵达先生家了。
我在三更之前离开家，没有被邻居看到，我也没有三更天就敲表姐门，打扰姑姑睡觉，我现在还安全地来到先生家，有个厨房可以让我休息。
而我只要给他煮个粥就好了。
还有更简单的事情吗。
我轻松极了，脚步轻快进了厨房，生了火，顺手去井边打水，打算帮他们收拾一下厨房。
不得不说先生家真是殷实，看看这堆满半个厨房的菜和腊肉，简直是我见过最豪横的人家了。
我收拾了灶台和案板，然后顺手打开橱柜。
哦呵，我对着橱柜里的一排罐子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调料狂魔啊。
我从没见过有人买了这么齐全的佐料。
现在橱柜里一大排瓶子，十三香里面的每一种，他都装了满满一大瓶，花椒和胡椒的油纸包堆满了橱柜，一打开就喷出满厨房的香料味，甚至我还见到大批我不认识的，疑似用来熬肉的香料。
我努力分辨：“这就是传说中的桂皮？”
那个可能是山奈？
这个是丁香？
怎么这么齐全啊。
我感叹起来，难怪这个先生为了一碗面片汤，就放弃了操守，原来他真面目，竟然是一个调料狂魔。
我忽然想起什么，跑到案板前，拿起盐罐子和油壶仔细看了看。
雪白的新盐，甚至没来得及受潮，就用下去大半了。
那一大壶油，液面边缘基本没有沉积，但是也下去一半了。
我懂了，这位先生吃东西的口特别重。别看他平常云淡风轻的样子，说不定背地里一边念着清雅的诗词，一边用最大号的勺去挖豆瓣酱，再空口吃下去。
我放下手里豆瓣酱的缸，叹口气，可惜了这些上周才发酵好的豆瓣，这都见底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
吃豆瓣酱的时候，你那胡子可怎么办。
谁知道你是这样的先生。
现在我已经知道了先生的嗜好，那么我会给他做一些合口味的菜吗。
想得美。
我已经不是冷脸做家务的那种人了，现在更不会给先生冷脸烧豆瓣，我今天要狠狠敷衍他，不然总感觉自己亏了。
我于是轻松随意地把火弄大，烧水熬粥。
我却不知道，在卧室里，先生他竟然也在敷衍我。
卧室里，师娘迷迷糊糊醒来，忽然发现先生竟然瞪着眼望着帐顶发楞。
“你这是怎么了。”
先生不回答，两眼呆滞。
师娘拥着被子翻身，顺手扯了一下先生的胡子：“老头子大半夜的在想什么呢。”
“哎呦哎呦，别扯了。”先生终于不再呆滞了，但是他还是忧愁。
师娘：“你到底怎么了。”
先生忧伤地说：“我的名声要毁了，你知道了吗，就昨天，我考了赵端几个问题，我发现，她读书读的挺好的。”
师娘更奇怪：“赵姑娘学习好，你怎么这么发愁。”
先生：“你不知道，赵端现在的水平，让我觉得她如果进了考场，说不得真的能让她考个功名呢。”
先生忧愁的根源就是这个，他怎么也想不到，赵端是认真的，她一个女孩子，竟然真的能用几年的时间坐冷板凳，把科举需要的书都给啃下来了，现在看上去，私塾要出一个女生员了。
先生愁坏了：“民间都以女孩科举为耻辱，之前几次女子科举，也就是宫中的女官们出来参加，还有一些不知廉耻的工匠女子会参加，最近就是这些招赘独女们也加入了。但是我的同年们，谈起女子科举，都是掩面不语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这里出了一个能考上功名的女孩子，还是他执教这么多年，一个男孩都没教出来的情况出现的女生员。
先生觉得他会名誉扫地的。
“夫人啊，到时候我的同年们都笑话我，这个镇上的人也会觉得我有问题，怎么男孩都没教出来，却教了个女生员，会质疑我这个人是不是有问题，然后万一再有人开了一家私塾，我们的学生可能就会换私塾，然后我们怎么办，只能收拾东西回老家吃芋头。”
师娘听见回老家吃芋头，打了个哆嗦，她才不要呢。
她男人的老家，是个村子，到处都在种芋头，而且因为常年不进城，那里的人脑袋似乎吃的跟芋头一样了，规矩还特别重。新媳妇去了要被婆婆磋磨，男人要是辈分小，要被叔公折腾，族长甚至跟个皇帝一样的。
哪里像这个小镇，她出去逛街都没人说闲话，而且靠着大运河，干啥都方便。
所以可不能回家吃芋头啊。
师娘也着急了，瞬间和先生达成共识。
虽然赵姑娘是个好姑娘，但是这件事，关系到她要不要去山上吃芋头啊。
所以，我们该怎么办。
先生：“需要想个办法，把赵端撵走，可是她家里交了那么多钱呢，真是艰难啊。”
师娘还在恐惧回家吃芋头这件事，甚至坐起来，披衣服了，这时候她看到了窗外的灯光。
那小姑娘已经过来给她煮粥了。
那是赵端的妹妹啊。
师娘忽然抬起头，又扯了一把先生的胡子，摇摇头，清醒了。
人家妹妹一大早的给你熬粥吃，你却打算算计她姐姐，这是人干的事吗。
这时候，她有了一个主意。
“老东西，有个办法，能让你摆脱赵端呢。”师娘说。
“哦，还请娘子一一道来。”
师娘：“你想办法给元元在县城里找个婆家，然后我们一起敲边鼓，让赵姑娘去元元家借住，就说县里的先生更好，县里的书籍更多，到时候她随便在县里拜个师，你的问题不就不是问题了吗。”
先生愣了半天，没想过还有这种办法。
可是师娘说：“元元你也见过，你能找出比她更心灵手巧的女孩子吗，她做家务简直是全镇第一，做的饭跟县里饭馆差不多，而且那么勤劳，在课堂上你看着她纳鞋垫呢。所以我不相信如此勤奋又手巧的姑娘还不能嫁到县城甚至省城去。”
先生还没反应过来。
师娘继续说：“而且，你自己说你要撵走赵姑娘，那是好撵走的吗，她爹可是跟那么多商人交好的人，但你给元元介绍婆家，送赵姑娘进县城读书，那老赵还不会把你当个恩人一样吗？”
先生终于说话了：“夫人所言，句句有理。”
这时候，先生眼睛一亮，竟然真的想起来一个合适的婆家。
那可是县城里面的好人家啊，家里一院好房子，而且他打赌，那老寡妇肯定在床底下挖了洞，至少藏了一大箱子银条。
而且那个老寡妇的独生子，也长得人模人样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那老寡妇实在不是个好婆婆，他只是暂居几天，就觉得当她儿媳妇真倒霉，前世不修那种倒霉。
要不要领着元元给她看看。
先生想起昨天早上，他在厨房嗯嗯半天，那李姑娘都不为所动的样子，他决定了。
很好，其他姑娘嫁过去也许会被折磨，但是李姑娘非同一般，她嫁到老寡妇门里，最多也是和老寡妇互相折磨。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你看，先生就这么敷衍我。
我打了水，冲了院子，收拾了厨房，然后悄悄出门，藏在巷口的牌坊下面。
巡逻队三更一刻就会经过了。
虽然之前我告诉师娘，请不用担心我走夜路的安全问题，因为巡逻队里面有个哥哥，是我们巷口邻居家的亲戚，他会关照我的。
其实，事实并非如此。
我们这种女眷，怎么可能和年轻男子交谈呢。除非我父亲愿意带上礼物，拜访巷口嫂嫂，请她转告他的弟弟关照我，我才有可能被巡逻队带着走夜路。
但我爹在家当蘑菇呢，根本指望不上。
所以我告诉师娘的，每天跟着巡逻队过来，实际上是在巡逻队经过的时候，我用大头巾蒙住头，悄悄跟在他们身后。
仿佛在做贼。
他们也偶然看我几眼，但是估计把我当成一个被苛刻雇主使唤的苦逼佣人了，允许我跟着走。
这就可以了。他们真是好人。
我默默跟着巡逻队后面，不远不近。
这样就算有人贩子一把将我扛起来就跑，我也有机会喊一嗓子，让他们救我呢。
走着走着，我在一个路口停下了，因为到这里，巡逻队要沿着大街走，但是先生的房子在小巷里头。
之前跟着巡逻队，能直接走到表姐家，但是现在我必须独自走完最后一段夜路去先生家。
不过我也有办法。
我左右看看，然后嗖嗖，抱着树干就利索地爬上去了。
我决定这段路，我从墙上走。
于是现在，黑漆漆的夜里，凉飕飕的风，我轻轻地走在人家的围墙上，努力不发出声音。
要有人看见我，会当成小偷把我揍一顿吧。
我就这样顺顺利利走了大半的路程，走过一家家人家的墙，偶尔还扶着房顶走几步。
他们说不定很奇怪房顶为什么传出声音呢。
忽然我停下来，我这会儿正走在院墙中断，前后左右都没有树，也没有屋檐，但是，我和一只猫狭路相逢。
那猫也走在墙上，停下来，仰头看我，似乎想不明白为什么能在墙上看到人类。
我也停下来，毕竟前后左右没有树，下不去。
我两个你看我我看你。
然后那猫大概实在想不明白，它歪了歪头。
我呆呆站着，怕吓到它。
这时候猫咪动了，它轻盈地踩着墙壁下去了。
好猫咪，你也知道这墙你上下都容易，飞檐走壁都没问题，但我是真的爬不下去呢。
我继续往前走，顺利到了先生家外面。
我掏出师娘给我的小钥匙，找到了侧门，果然那门外面挂了一把锁。
我轻轻开锁，迅速进门，再转身从里面锁上门，长舒一口气。
我做到了。
我安全抵达先生家了。
我在三更之前离开家，没有被邻居看到，我也没有三更天就敲表姐门，打扰姑姑睡觉，我现在还安全地来到先生家，有个厨房可以让我休息。
而我只要给他煮个粥就好了。
还有更简单的事情吗。
我轻松极了，脚步轻快进了厨房，生了火，顺手去井边打水，打算帮他们收拾一下厨房。
不得不说先生家真是殷实，看看这堆满半个厨房的菜和腊肉，简直是我见过最豪横的人家了。
我收拾了灶台和案板，然后顺手打开橱柜。
哦呵，我对着橱柜里的一排罐子目瞪口呆。
这是什么调料狂魔啊。
我从没见过有人买了这么齐全的佐料。
现在橱柜里一大排瓶子，十三香里面的每一种，他都装了满满一大瓶，花椒和胡椒的油纸包堆满了橱柜，一打开就喷出满厨房的香料味，甚至我还见到大批我不认识的，疑似用来熬肉的香料。
我努力分辨：“这就是传说中的桂皮？”
那个可能是山奈？
这个是丁香？
怎么这么齐全啊。
我感叹起来，难怪这个先生为了一碗面片汤，就放弃了操守，原来他真面目，竟然是一个调料狂魔。
我忽然想起什么，跑到案板前，拿起盐罐子和油壶仔细看了看。
雪白的新盐，甚至没来得及受潮，就用下去大半了。
那一大壶油，液面边缘基本没有沉积，但是也下去一半了。
我懂了，这位先生吃东西的口特别重。别看他平常云淡风轻的样子，说不定背地里一边念着清雅的诗词，一边用最大号的勺去挖豆瓣酱，再空口吃下去。
我放下手里豆瓣酱的缸，叹口气，可惜了这些上周才发酵好的豆瓣，这都见底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
吃豆瓣酱的时候，你那胡子可怎么办。
谁知道你是这样的先生。
现在我已经知道了先生的嗜好，那么我会给他做一些合口味的菜吗。
想得美。
我已经不是冷脸做家务的那种人了，现在更不会给先生冷脸烧豆瓣，我今天要狠狠敷衍他，不然总感觉自己亏了。
我于是轻松随意地把火弄大，烧水熬粥。
我却不知道，在卧室里，先生他竟然也在敷衍我。
卧室里，师娘迷迷糊糊醒来，忽然发现先生竟然瞪着眼望着帐顶发楞。
“你这是怎么了。”
先生不回答，两眼呆滞。
师娘拥着被子翻身，顺手扯了一下先生的胡子：“老头子大半夜的在想什么呢。”
“哎呦哎呦，别扯了。”先生终于不再呆滞了，但是他还是忧愁。
师娘：“你到底怎么了。”
先生忧伤地说：“我的名声要毁了，你知道了吗，就昨天，我考了赵端几个问题，我发现，她读书读的挺好的。”
师娘更奇怪：“赵姑娘学习好，你怎么这么发愁。”
先生：“你不知道，赵端现在的水平，让我觉得她如果进了考场，说不得真的能让她考个功名呢。”
先生忧愁的根源就是这个，他怎么也想不到，赵端是认真的，她一个女孩子，竟然真的能用几年的时间坐冷板凳，把科举需要的书都给啃下来了，现在看上去，私塾要出一个女生员了。
先生愁坏了：“民间都以女孩科举为耻辱，之前几次女子科举，也就是宫中的女官们出来参加，还有一些不知廉耻的工匠女子会参加，最近就是这些招赘独女们也加入了。但是我的同年们，谈起女子科举，都是掩面不语的。”
在这种情况下，他这里出了一个能考上功名的女孩子，还是他执教这么多年，一个男孩都没教出来的情况出现的女生员。
先生觉得他会名誉扫地的。
“夫人啊，到时候我的同年们都笑话我，这个镇上的人也会觉得我有问题，怎么男孩都没教出来，却教了个女生员，会质疑我这个人是不是有问题，然后万一再有人开了一家私塾，我们的学生可能就会换私塾，然后我们怎么办，只能收拾东西回老家吃芋头。”
师娘听见回老家吃芋头，打了个哆嗦，她才不要呢。
她男人的老家，是个村子，到处都在种芋头，而且因为常年不进城，那里的人脑袋似乎吃的跟芋头一样了，规矩还特别重。新媳妇去了要被婆婆磋磨，男人要是辈分小，要被叔公折腾，族长甚至跟个皇帝一样的。
哪里像这个小镇，她出去逛街都没人说闲话，而且靠着大运河，干啥都方便。
所以可不能回家吃芋头啊。
师娘也着急了，瞬间和先生达成共识。
虽然赵姑娘是个好姑娘，但是这件事，关系到她要不要去山上吃芋头啊。
所以，我们该怎么办。
先生：“需要想个办法，把赵端撵走，可是她家里交了那么多钱呢，真是艰难啊。”
师娘还在恐惧回家吃芋头这件事，甚至坐起来，披衣服了，这时候她看到了窗外的灯光。
那小姑娘已经过来给她煮粥了。
那是赵端的妹妹啊。
师娘忽然抬起头，又扯了一把先生的胡子，摇摇头，清醒了。
人家妹妹一大早的给你熬粥吃，你却打算算计她姐姐，这是人干的事吗。
这时候，她有了一个主意。
“老东西，有个办法，能让你摆脱赵端呢。”师娘说。
“哦，还请娘子一一道来。”
师娘：“你想办法给元元在县城里找个婆家，然后我们一起敲边鼓，让赵姑娘去元元家借住，就说县里的先生更好，县里的书籍更多，到时候她随便在县里拜个师，你的问题不就不是问题了吗。”
先生愣了半天，没想过还有这种办法。
可是师娘说：“元元你也见过，你能找出比她更心灵手巧的女孩子吗，她做家务简直是全镇第一，做的饭跟县里饭馆差不多，而且那么勤劳，在课堂上你看着她纳鞋垫呢。所以我不相信如此勤奋又手巧的姑娘还不能嫁到县城甚至省城去。”
先生还没反应过来。
师娘继续说：“而且，你自己说你要撵走赵姑娘，那是好撵走的吗，她爹可是跟那么多商人交好的人，但你给元元介绍婆家，送赵姑娘进县城读书，那老赵还不会把你当个恩人一样吗？”
先生终于说话了：“夫人所言，句句有理。”
这时候，先生眼睛一亮，竟然真的想起来一个合适的婆家。
那可是县城里面的好人家啊，家里一院好房子，而且他打赌，那老寡妇肯定在床底下挖了洞，至少藏了一大箱子银条。
而且那个老寡妇的独生子，也长得人模人样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那老寡妇实在不是个好婆婆，他只是暂居几天，就觉得当她儿媳妇真倒霉，前世不修那种倒霉。
要不要领着元元给她看看。
先生想起昨天早上，他在厨房嗯嗯半天，那李姑娘都不为所动的样子，他决定了。
很好，其他姑娘嫁过去也许会被折磨，但是李姑娘非同一般，她嫁到老寡妇门里，最多也是和老寡妇互相折磨。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你看，先生就这么敷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