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只有一次,轰轰烈烈是过,平平淡淡也是过,要看自己的选择,你有太多身不由己,所以我希望你能做自己,你放心吧!过段日子等温白荷消停,我会送你出去,你会平安的,我们都会平安的。”柳莹拍了拍云雀的肩膀柔声安慰。

    云雀的眼泪落了下来,不知道如何同柳莹说,自己也不知道的情况。

    “又不是以后见不到,云雀啊!你可以为自己活的,你可以去外面看看,可以做许多事情,没必要困在这儿当个死士,你并没有白吃一口米,你该还的恩情已经还了的。”柳莹用帕子轻轻擦去云雀脸上的眼泪。

    云雀茫然抬头,对上柳莹坚定的眼神。

    她有时真的羡慕主子,羡慕主子手握无上的权利,可以顷刻间决定旁人生死。

    但她明白这是有代价的,主子的皮肉早就在斗争中被人撕扯殆尽,只靠争权夺势拖着白骨往前走。

    主儿也不同,无论身在何处都能散发光芒,她很喜欢这样鲜活的柳莹,照的人心暖暖的。

    她庆幸自己能被柳莹眷顾片刻,更是唾弃自己的卑劣。

    洛轻铭是她的主子,柳莹是她的主儿,想跟着的人只有柳莹。

    可以太晚了,她不但没机会报答新主子,反而惹了个大麻烦。

    “对不住,主儿,奴婢对不住你。”许是说到愧疚处,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听着像喘不上气。

    柳莹将人拉进怀里,替人拍背顺气。

    “我若是在意,又怎么会帮你呢!”她体谅云雀的难处,却也为云雀不开窍担忧。

    没有谁能护着谁一辈子的。

    她现在仗着柳家还在,不尽快将所有人都送出去,这样下去可不行。

    云雀只听懂一半,除了愧疚,更多的是想主儿听懂自己的暗示。

    她没有法子,也没有时间了。

    不知是药的缘故还是想到自己要死了,她心里居然疼起来。

    “主儿,你要相信我,我尽力了的,如果以后因为我起了争端,你别恨云雀好吗?”她稍稍晃了晃肩膀,坐直身子同柳莹讲。

    柳莹应声,并且对她承诺,绝不会怪罪云雀。

    “洛轻铭为难你了?她是不是问出我的事?她近日又来问?你没说所以打你了?”她从云雀的态度查出端倪。

    云雀点点头又摇摇头。

    “傻丫头,你下次就胡乱编些话糊弄过去,我就不信他会查,她要是真的去查,也不会找你来。”柳莹打从心底着急,齐衍的确拿了解药,却不能告诉云雀。

    这份惊喜不能被她破坏。

    云雀哽咽着答应下来,心里却想着哪里还有下一次。

    她没完成主子的任务,作为棋子实在无用,被人换掉也是常事。

    “主儿,门外的侍卫很不对劲,以后要小心些,还有就是死牢有密道,您若是不小心闯入一定要立马远离返回,不要横冲直撞,求您帮奴才开解开解齐衍。”她一连串说了一堆,想着有什么好交代的。

    柳莹笑出声,说她人小鬼大,说齐衍是她心尖上的人,自己可没办法安慰。

    云雀跟着勾唇笑,紧接着打了个哈欠。

    “那奴婢先回去歇息,明儿可是赏花宴。”她利落起身,身上的疼痛还是让她皱眉。

    柳莹以为云雀不喜欢热闹的假惺惺场景,当即宽慰道:“且忍忍,实在不行我就说你病了,待在院子里总比瞧见他们强些。”

    她说完这话松云雀到门口。

    云雀临出门前抱了柳莹一下。

    “主儿,从今以后愿您无病无痛,所想皆所得。”这话是她从别人口中听来的,此时愿意真心祝愿柳莹。

    柳莹笑她怎么也会说些客套话,临行前将披风给了她。

    云雀接过披风直接跪下。

    什么明儿一定要去赏花宴之类的话从她嘴里说出来。

    她想见齐衍最后一面。

    “快些起来!”柳莹被云雀的架势吓到,当即承诺一定会带她。

    云雀这才起身,露出轻松的笑容,蹦蹦跳跳的离开。

    柳莹虽然觉得不对劲,但是咽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无暇顾及云雀。

    云雀的脚步在柳莹关门时停下来。

    她慢悠悠的走着,好似她不走完就永远也不能到门口,自然也不会死。

    可明天依然会来,日升月落,谁都没有办法抗衡。

    正如云雀,此时已经走到门口。

    他推开门,还是半点睡意都无,只得点了安神香。

    次日一早,她是被乌桃叫醒的。

    “你啊!和主儿说要去赏花宴,到头来卧床不起。”乌桃嘴上数落云雀,实际上立马给人挽好头发。

    云雀一听这话立马醒神,反问乌桃听见她昨儿的话了?

    “夜里口渴去倒水的时候,瞧见你刚从主儿屋子里出来,云雀,我得谢谢你,谢谢你试试替主儿考虑,保护主儿的安危。”乌桃话音落下又给人挑衣裳。

    云雀的衣裳实在不多,只得挑了件黄绿相间的窄袖圆领袍,显得十分俏皮,和赏花宴十分合宜。

    “我不过是听令行事罢了,哪有你们说的那般好?”云雀拿起衣服仔细瞧,总觉得哪儿不对,突然恍然大悟道:“我这衣裳怎么不是宫女穿的?”

    “傻丫头才看出来,这是主儿特意为你准备的,用作你今日的亮相,若是陛下准许,你以后就是女侍卫了,以后能带刀横着走的那种。”乌桃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又和云雀商量别说是她说的,主儿要给她惊喜的。

    云雀不觉得这是惊喜,眼眶酸涩的难受。

    她根本不配别人如此对她。

    “我可做不了这些。”她无措的看着衣服,犹豫着该不该穿上。

    此时乌桃已经将衣服给云雀披上。

    “你对主子的付出我们都看在眼里,没人会说你什么的。”乌桃嘴里说着话,手上开始给云雀换衣衫。

    她才碰到云雀就被推开。

    云雀脖子上的斑痕展现在乌桃眼前。

    “怎么弄的?”乌桃上前关切询问云雀。

    云雀合上衣领,又找了块微领穿上,接着套上柳莹准备的圆领袍。

    “许是昨日燃了香,起了疹子,别放在心上,垫个围领人会精神些。”她说完已经系好蹀躞带。

    带子上面是一块金镶玉,刻着栩栩如生的雀鸟。

    她看得出来,这是柳莹为她做的。

    他们都知道,早早为她准备了惊喜。

    而她只能抓住机会,见齐衍最后一面。

    当她出门见柳莹时,柳莹早已在门口等她。

    “真好看。”她抬手在云雀绑起的马尾上系上一根金色缨带,又在侧边别上一只麦穗钗。

    她见不到的金色麦浪,以后可以让云雀去见见。

    云雀受宠若惊,慌张的想要摘下。

    她受不得如此好的物件。

    “还不一定能成呢,若是不成再换不迟。”柳莹这话是开玩笑的,毕竟那么多人瞧着,柳知青还在,洛轻铭不可能为难。

    云雀只好谢恩,乌桃打从心眼里高兴。

    这次赏花宴没带招财,柳莹放人去见香兰。

    招财这会正在陨月宫,将自己提前摘的花苞送给香兰。

    香兰嘴上说着不稀罕,实际上用帕子仔细包好。

    紧接着她听到陈苏叶醒来的声音,赶紧去屋内伺候。

    陈苏叶只不过是起来显得无事想打打拳,不曾想闹出动静。

    她瞧着门外招财还在,立马让云雀回去。

    “你送人出去的时候,想着打探些消息。”她眼皮一直跳,总觉得会有事情发生。

    香兰应了声,好一会才将人送走。

    招财离开后立马寻人打探。

    她这才知道,今年的赏花宴和往年不同,许多小国使臣会来。

    只不过小国之人今儿来,明儿才参宴。

    此时宴厅内十分热闹,世家贵女打扮的比花还娇嫩。

    尤其是温白荷,似是想要模仿柳莹赏赐的装扮,竟穿了一身绯红色衣裙。

    衣裙外面的罩衫是金色的,看起来像是牡丹花上的养料。

    有些沉不住气的已经掩嘴偷笑,温白荷竟半点不知,自以为倾城。

    直到柳莹前来,她才明白什么叫自惭形秽。

    柳莹上衣是青绿色,上面是新燕裁柳,颇有采春之意,下裙是橘红色,倒像是寒冬未散,颇为应景。

    再看她身旁的宫女也是活泼娇俏,像极了小麻雀。

    温白荷的风头被抢走,愤恨地掐了下元安。

    元安委屈,却也没话好说。

    “主儿!这不是咱们的衣衫,怎么会?”她故意大声喊出来,借着惊诧掩嘴。

    当众人的目光被吸引过去时,温白荷佯装恼怒呵斥元安。

    “你胡说什么?姐姐喜欢便好,由得你这婢子乱说话!”她说完作势要打元安,却被柳莹给拦下。

    “不愧是主仆二人,本宫此前救过你这奴婢,你不知感恩便罢了,还想污蔑本宫?”柳莹缓步上前走到二人面前。

    没等元安反驳,乌桃倒是先站出来说话:“这衣服是主儿特意为您做的,一共做了两件儿,本意是姐妹一家亲,是你们嫌弃衣衫粗俗全无美感,主儿才自己穿的。”

    “这衣衫是主儿自己画在纸上送去制衣局,是主儿差人送到你手里,怎么就成了主儿抢了衣衫?”云雀也站出来发声。

    她声音清脆洪亮,在场之人听得清楚。

    这下别说元安,连温白荷都臊得慌。

    “你敢但阳奉阴违?若不是姐姐说与我听,我完全被你蒙骗!”她立马调转风向斥责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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