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白驹过隙,一晃便是半年,从冬到了夏,简知身上的厚冬装,也变成了轻薄的透纱裙。

    一艘航船,从南到北,临江而上,前往汴文城。

    坐在舷窗之边,看着两岸的山水景色,简知脸上满是清浅的笑意,她轻摇着团扇,一边欣赏着江边的美景,一边吃着茯苓递过来的葡萄。

    花朗辰坐在简知身边,看着自家女儿如此惬意的样子,他轻笑道:“乐儿,随为父出来这一趟,不算亏吧。”

    花朗辰在三个月前坐船南下,去做丝绸生意,他见简知整日闷在家中,便提出带她一起去。一开始许氏说什么都不同意,又是哭又是闹,还说这是要她的命,花朗辰无奈,只得作罢。

    未曾想简知主动提出要去,许氏不许,简知便一直求她,如此两日,许氏最终松口。

    这才有了简知和花朗辰的这趟南行。

    原本来回一个月的行程,父女俩因为在南方游山玩水,耽误了好些日子,生生拖了三个月,父女俩才返程,也不知回去之后,许氏要如何念叨。

    “当然不亏了,这一趟随爹爹出来,我实在是太开心了。”简知开心道,“若不是时间不够多,我定要爹爹带我再继续玩上几个月才好。”

    “乐儿开心就好,下次有空的话,为父还带你来。”花朗辰说着,从茯苓手中拿了两颗葡萄,他塞进嘴里,然后起身钓鱼去了。

    待花朗辰走了,茯苓才嘟嘴道:“主君也真是,这点葡萄都要同姑娘争。”

    葡萄在这个时代还是珍贵之物,简知明白茯苓的贴心,她笑了笑,摘了一颗葡萄塞到茯苓嘴里:“无妨,你也吃。”

    茯苓受宠若惊,吞下葡萄之后,她叹了一句:“真甜。”

    简知的笑容更加欢实,她道:“这一趟外出,我买的那几盆茉莉开放正盛,只盼给母亲带回去时,能够讨得她几分欢心,不要怪罪我耽误了这些日子就好。”

    “夫人心疼姑娘,姑娘又这般有孝心,想来夫人定然舍不得怪罪姑娘的。”茯苓说。

    “就你嘴甜。”简知伸手捏了捏茯苓的脸蛋,笑容愈发灿烂。

    …………………………

    回到汴文城,已经三日以后。

    从江边上岸之后,简知又跟着花朗辰将他购买回来的一大堆丝绸用马车送回了绸缎庄之后,她才和花朗辰回了花家。

    许氏一看见简知以后,立刻就哭了,这身体孱弱的妇人拉着简知哭了好一会儿,哭得简知半边肩膀都湿了:“怎么如今才回,你可知我日夜忧心,就怕你出事,你要是有什么事,我怎么活得下去啊。”

    简知无奈地安慰许氏:“母亲,我同父亲在一起,能有什么事,母亲多虑了,我这不是好好回来了么,快别哭了。”

    “话虽如此说,可是若是你真有什么,你又让我如何是好,乐儿,母亲再不许你出远门了。”许氏不依不饶,眼泪依旧啪嗒啪嗒地掉。

    简知无奈地看着花朗辰,就看见他神色淡淡的,一点都没有打算安慰许氏,简知不由得皱眉,用眼神示意他过来安慰安慰许氏。

    花朗辰皱了皱眉,虽然不愿,却还是开了口:“巧娘,你实在是多虑了,乐儿这不是没事吗……”

    “你懂什么?你这做父亲的哪有我这个做母亲的心疼,我拼了命生下来的女儿,若是出了什么事,你还让我活不活?”许氏一边哭一边骂向花朗辰。

    花朗辰无奈,他真是和她说不通,干脆拂袖就走。

    常言道慈母多败儿,就看着护得如珠如宝的样子,简知总算理解了花非乐以前为何那般混账了。

    接下来,简知花了一个时辰,才把抽噎的许氏哄好,扶她回了房间睡下,直到许氏睡着,她才回了自己屋,卸下一身的疲惫,给自己泡了个热水澡,然后倒头就睡,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接下来的好几天,简知都窝在家里休息,一点都没有出家门的打算。

    这天晌午饭后,简知靠在榻上看书,茯苓坐在她身边帮她修手指,一边修她一边开口:“姑娘,这几日要不要出门去逛一逛啊,听说城北胭脂铺和金玉阁都出了许多新鲜的玩意儿,城中的姑娘们都在用呢,你要不要也去看看?”

    简知对这些东西并不是很感兴趣,她翻了一页书:“不想去,我没什么兴趣,还不如在家里养花。”

    虽然才夏季,可是她的球菊已经播种发芽了,待到秋来,她更是要一心扑在那上面了,哪有时间去研究化妆打扮之事。

    “姑娘如今连这些东西都不爱了,整日素面朝天,如何像个年芳二八的妙龄女子啊。”茯苓感叹,“婢子觉得姑娘还是应该多出去走走才好。”

    “茯苓,你如今就同我母亲一样,最爱念叨。”简知笑着点了点茯苓的额头,“你怎么不说你这么小小年纪就唉声叹气的,更不像个姑娘呢?”

    “姑娘这话说的,婢子还不是为了你好。”茯苓皱眉,“话说回来,这些日子,我天天听府上的其他婢子们说,娄家的郎君似乎下山还俗了,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简知眉头一跳:“你听谁说的?”

    “就是后院打杂那几个婢子说的,她们说她们有亲戚在娄府做事,亲眼见过娄家郎君,蓄着短发,虽然穿着常服,可是手腕上却挂着一串佛珠。”茯苓说到这里,她神神秘秘地凑近了简知,低声开口,“婢子听他们说,那娄家郎君不爱喜形于色,平日也只吃素,更是不爱出门,每日只在屋中禅修,就连他的母亲找他,他也甚少出屋。啧啧啧,姑娘,你说说这人,就算是还俗了都还是一副和尚做派,又何必要下山呢?的亏姑娘你们俩的婚约取消了,否则不敢想以后你的日子得有多苦。”

    简知嘴角一抽,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她干笑了两声:“都过去的事了,你提他干嘛。”

    “婢子这不是说出来宽姑娘的心么,”茯苓又道,“婢子还听说,三个月前,秦家举办了一场春花会,邀请各府姑娘郎君们去赏花呢,当时娄家郎君便去了,听说他席上同秦家大姑娘走的很近,外面皆传他俩互相有情呢。”

    这话听得简知心里就不舒服了,她的眉眼冷了下来,似笑非笑道:“是么?”

    “或许是真的吧,毕竟后来秦娘子还给他递了书信过去呢。”茯苓说,“这些事她们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应该不似作假。”

    简知哦了一声,开始不爽。

    她心里冷笑,难道这就是女主角的魅力?

    她那么费尽心思地接近娄音度,才得到他那少的可怜的好感度,而秦书墨只是和他浅浅见了一面,两个人就来往上书信了。

    简知想到这里,书页都不禁揉皱了。

    她嗤笑一声,眉眼冷淡开口:“茯苓,你收拾一下,明日一早,我们去城北胭脂铺和金玉阁看看。”

    娄家和秦家都住在城北,她倒是要去看看,这都算个什么事儿!

    茯苓一听简知要出门,立刻就兴奋了:“好呀,好呀。”只不过她又想起来刚刚简知拒绝的态度,于是又问,“不过姑娘你方才不是才说你不感兴趣吗?”

    简知冷笑道:“突然又有兴趣了呢,呵呵。”

    茯苓看着她那个表情,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

    第二日早晨,简知穿了一套烟罗色阔袖长裙出门,她梳了漂亮的垂髻,别了海棠垂珠头面,化了淡妆,点了红色口脂,整个人清新又美艳。

    只不过一出门时,简知抬头就看见了阴沉沉的天空,似乎是要下雨一般。

    茯苓也注意到了天色,她犹豫开口道:“姑娘,这般天色,我们还要出门吗?”

    “要。”简知淡淡开口,“怕什么,不过下雨罢了。”

    上了马车,简知就让赵谦一路向着城北而去。

    行至半路,天空就开始淅沥沥地下起雨来,简知便让赵谦把马车赶快一点,别淋了大雨。

    马车刚刚到金玉阁时,天空的瓢泼大雨便倾盆而下。

    茯苓下车替简知撑着伞,扶着她进了廊檐。

    金玉阁的掌柜本以为今日都没有生意了,没想到一抬头就看见简知来了,他立刻喜不自禁地迎了上来:“原来是花娘子啊,花娘子许久未见,愈发光彩动人了,今日光临寒舍,可是要挑些什么?”

    简知一见掌柜的是这个态度,便明白花非乐以前是这里的常客,她也不客气,只是笑道:“店家,把你这里最好的首饰都给我拿出来,我许久未来,今日定要好好挑上一挑。”

    掌柜一听,顿时高兴得合不拢嘴:“花娘子说得是,楼上请,楼上请,我立刻就去给娘子把最近新出的好物都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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