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盏茶时间过去,她身上还是潮红,她的呼吸已经有些急促。

    沈焕言眉头微皱,面色凝重,他真想将门外那人千刀万剐,竟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这毒他没法解,除非?可是她贵为公主,怎会甘心以这种方式?

    她面色绯红,由于难受身体不安的靠着他扭动,看她这副模样他的心也乱了,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重重叹口气,怎么可能这么对待她,他要的是明媒正娶名正言顺,而不是趁虚而入,他微微叹了口气,有些无奈,“此毒无解,你还是泡水里吧。”

    宗瑾元听言回头看他,无解?怎会无解?是毒就能解,阿满能带回来药她就能解。

    “若是,若是阿满可以,可以回来,胭脂醉的毒,我就……就能……解。”她带着仅有的一丝清醒想说什么,话还没说完便垂下头,声音愈发小,甚至听不见她后面的话,看着她摇摇欲坠,沈焕言扶住她的肩膀。

    像是感受到温度,她直往他怀里钻,她突然抬头,眼神迷离看向他,“沈将军还是快些离开吧,如果是来给我解毒,也……也求你不要用这种方式。”

    怀里的人不断扭动身体,声音极具魅惑,她脸色绯红,容颜绝美,像是诱人的红樱桃,让人想一口吃掉,沈焕言咽了咽口水,他觉得他也快失去理智了,怀里的人眨着眼看向他,用魅惑的声音说着话,“沈将军既然来解毒,为何还穿这么多衣服?嗯?”说罢便要伸手去脱掉他的外衣,她已经没法思考了,只能遵循最原始的欲望。

    沈焕言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急忙制止住她的动作。

    他惊慌失措的扣住她的手,不能任由事态这么发展下去,这种情况下谁能当正人君子?又有几人能坐怀不乱?她很美好,他不能在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情况下就要了她。沈焕言思虑片刻,握住她的手,他的喉结滚动,缓缓启唇,声音低沉且带有几分苦涩:“不行,现在还不行,乖,我带你去解毒。”他轻声哄着她,将她轻轻抱起走向浴桶,希望在这冷水中她能清醒些。

    见木桶中的人渐渐稳定下来,他又重重咽了口水,搅乱了他的心思却又无可奈何,他觉得他必须得去湖水中泡着才能避免很多事了。

    宗瑾元浸在冷水中,恢复了一丝理智,她想不到,绝情孤傲的沈将军竟会和她说这些话,真是难以置信,正想问什么,脑袋又突然迷糊起来。

    身体上的难受半分不减,宗慕倾听见门外宗澜的声音,突然又清醒几分,他的客房在她的隔壁,但他却朝里边走去,是冲着宗瑾元去的?不过一会儿走廊上便没有了声音,看来已经得逞了。

    门外的声音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宗瑾元的尖叫没有如想象中传来,不过就算有什么,又有谁能救得了她,今晚宗澜可是包下了客栈的。

    宗慕倾还是有些好奇,回头呵斥花枝别跟着,便轻轻推开门走了出去,见整个走廊都没有人,她跌跌撞撞走向了里间。奇怪的是里边一直没有声音,她轻轻蹲在地上,听着里面的动静。里面的人像是在说话,可实在听不清说了什么,她屏住呼吸,只听到里面喊了一声沈焕言,接着声音又变得很小。

    沈焕言?他何时来了这儿?她愣住,他是一直跟着她们吗?为了宗瑾元居然能做到这个份上。宗瑾元的声音太熟悉,她让他看什么?他们在干什么?宗瑾元和她一样中了毒,难道……宗慕倾不敢想下去,沈焕言竟这般在意她,想必出宫后便一直跟着吧。

    比起中的迷情香,他的出现更让她无法呼吸,无法思考,她瘫坐在地上,似乎天塌了一般。里边的人没再说话了,她的心却如同静止了,说不上话来,只觉得很难受,比中毒还难受。

    她缓缓起身,却发现四肢已经没有力气,她也只比宗瑾元多坚持一会儿而已,看来此毒是放了十足的量,宗澜真是个卑鄙小人。

    “公主,您没事吧,奴婢先扶您回房间歇下吧。”花枝虽没跟上,见她跪坐在地上的状态也不免担忧。

    宗慕倾听着隔壁房间里的动静,此刻定是歇下了吧,本来她的人生也该是高高在上,将来寻个如意驸马过着富贵人生,可是现在,将她拖入沼泽的人威胁着她,她最讨厌的人和最爱的人正待在一处安枕。她冷笑,情爱算什么呢,名利富贵才是她该追求的。

    “你去楼下的厢房,别管我。”她甩开花枝的手,命令道。

    花枝无措的站在一旁,不敢就这么丢下她,“可是……”

    “走啊!”她突然变得暴躁。

    花枝低下头,饶是再担心,也只能服从命令。

    见花枝离开,她靠着柱子坐在地上,眼神逐渐迷离,沈焕言不爱她,连父皇也不爱她,那她该怎么办,似乎只能选择这条最冒险的路了。

    不过没等多久,楼梯处就传来脚步声,既然沈焕言来了,那就不可能是宗澜,不用怀疑,一定是容遇白,羌古皇子不就是想来结姻亲吗,她便成全他。

    她努力站了起来,带着视死如归的想法,朝着旁边的房间走去,机会只有这一次,她得紧紧把握住,哪怕丢掉作为公主的高傲又如何,她注定要靠自己往上爬。

    容遇白摇摇头,平日里酒量还不错,怎的今日倒有些醉意了,南楚的酒竟然这般烈?勿为在楼下看着他上楼,心里有些担忧,主子向来酒量甚好,今日却醉了,可是主子又吩咐不让跟上,他只好在楼下歇息。

    宗慕倾躲在门后,想用心去听外面的动静,但静不下心,身体很燥热,眼神已经染上一层欲望,她无比渴望一个温暖的怀抱,此刻什么都不能思考了。

    容遇白扶住墙,这酒竟比宫里的酒还要烈,努力摇头让自己清醒,偏偏那个白衣女子的容颜不断浮现在脑海,她面无表情,她微笑,她皱眉,不管怎样都惹人喜爱,求娶嫡公主为正妃,父皇应该应允吧。

    明明已经入了夜,怎么还这么燥热,容遇白努力镇定,想快步走进房中,他不想在外人失态。没记错的话,那个俏丽的女子就在最里间房间,倒是离他最近的屋子,他微微勾唇,便推开了房门。

    正关上门,突然一具滚烫的身体便缠了上来,身上还有幽香,房中没有烛光,他看不清是谁,对方没有内力,她的手划过他的胸膛,惹起一段涟漪,她的脸靠着他的后背,他能感觉后背的燥热,呼吸也不免沉重起来。

    他微微皱眉,轻轻摇头想让自己清醒点,心里嘀咕这小镇上的客栈竟有这种服务?正想推开身后的人,只见那女子又用双手攀附住他的脖子,嘴里一直在□□,他心里的防线就快崩塌了,饶是自己也十分燥热,到底还是能忍住,可对方已经这般主动了,他的忍耐也快到了极限。

    她的声音很熟悉,身上的香味也熟悉,他闭上眼,想到那张魅惑的脸,既纯洁又妖冶。

    罢了,他转身,将身后的人抱起来走向卧室。

    宗瑾元在水里泡了半个时辰,沈焕言才将她捞起,光溜溜的身子难免让他心猿意马,将床布扯起裹在她身上,好在她已经睡着了。将她放在床上,沈焕言推开窗,好让屋里不属于她的气味消散些去,自己又进到浴桶中,他也需要清醒理智。

    门外的人早已离开,旁边隔得不远的屋子里传来些许不合时宜的声音,此时他也无法顾及别的,只是泡在冷水中让自己保持清醒。窗外的鸣虫叫个不停,这一夜过得特别漫长。

    月光透过窗户照到地面,想必明日定是个晴朗的天气。

    微风徐来,冷水泡过的皮肤慢慢泛起一层小疙瘩,沈焕言继续用冷水浇在身上,看着远处床上的人,她睡得很不安稳,想必是梦到了什么,所以在不停翻身,身上裹着的床单都快掉到地上,沈焕言收回目光,再看下去不知道还要泡多久。

    小镇上很安静,除了秋虫的鸣叫,还有农户庄里散养的狗吠,仔细聆听这些声音就会让自己静下来。

    旁边屋子里不合宜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安静的小镇似乎更让他们旁若无人肆无忌惮。

    沈焕言闭上眼睛,回想昨日探子回报,哪怕营里还在练兵,他也决意要赶过来,心里焦急得很,怕慢一会儿便会出意外。宗澜荒淫无耻,宗慕倾狠毒无情,这羌古皇子狡黠伪善目的明确,任哪一个都不会放过她,他不敢想象若是今日真是宗澜进来了会如何,一想到他就会发疯,他再也无法做到之前面对她时的那种冷酷了。

    后半夜愈发有点冷,沈焕言起身穿好衣服,走到床边,慢慢躺下,这是第一次,可以躺在她身边,听着她的呼吸,感受被子里她的温度。他伸手轻轻抚摸她的脸,好像不烫了,又将她抱在怀里,真想时间就在这一刻停留,他向来不是正人君子,如今软香在怀,他又怎么舍得放手,二十弱冠,这般年纪的男子都已成婚,可他的姑娘还未及笄,和杀父仇人的女儿成亲,路途多舛吧。

    “你若不是宗毅的女儿,该有多好。”他自嘲道。

    夜,还在继续,不知过了多久,连狗吠也听不见了。

    许是下半夜,沈焕言起身,将她的被角掖好,军务繁忙,他不能一直在她身边,回宫去吧,还是在宫里安全些,老皇帝虽然狠心,到底虎毒不食子,至少老皇帝是真的关心她。

    看着她的睡颜,他心里做了一个决定,随即起身开门出去。

    不过半盏茶时间,就听见一声惨叫,睡梦里的人都懒得管这声从哪儿来,只想睡到大天亮,任凭这叫声有多瘆人。隔壁房间的男女依然置若罔闻,继续自己热衷的事。

    每个人的欲望,都在这一夜昭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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