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木槿吩咐樊刘氏。

    “你带着人把沈三娘子送回沈家家庙去,若是她不肯,便直接送回沈家去。跟沈大人和沈夫人说,这是本县的意思,本县的意思就是侯爷的意思,他们若是不服,自可到侯府寻本县分辩。”

    沈清进侯府家庙,沈家难辞其咎,他们若真敢不要脸面上门,她程木槿便让他们知晓知晓,她东宁慧安县主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吩咐完毕,木槿便转过身去,认真看着墙上的佛事壁画,再不理会此间事了。

    菩萨莫怪,她本温良女子,怎奈有人偏偏要做贼,菩萨尚有怒目金刚时,她一普通女子,便也只能遵从本心为之了。

    樊刘氏当下应是。

    立即对着沈清草草一个半礼,说了声‘沈娘子请’,便转身对两个外面跟着的粗使婆子一招手,让她们进来服侍人走。

    两个婆子一脸兴奋地进门,二话不说,上来就拨拉开了一边的丫鬟,一左一右架住了沈清,拖着就往外走。

    那个丫鬟哭着上来拉扯,也是又被扯开了。

    程木槿背对着,只听得沈清气的痛哭,声音嘶哑近似哀嚎,只一径说:你怎能如此无礼?怎能如此无礼?

    却听樊刘氏怒声呵斥道:“大胆!竟敢对夫人如此无礼!”

    就便再不客气,直接命两个婆子把人快快架出去,免得打扰了夫人的清净。

    程木槿站在那里,望着墙上的彩绘佛像出神,直到那哭泣声和呵斥声出了庙门,越来越小,这才慢慢转过身来,走到佛像前站定。

    墨枝很机灵,立马上前来。

    程木槿对她微微点头,说烧一炷香吧。

    墨枝应声‘是’,从桌案上拿起三支香,仔细点燃了,双手递给程木槿。

    程木槿接过燃香,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插入香炉中,又双手合十拜了一拜,这才转身带着墨枝出了庙门。

    这时天气已没有那么热了,山上的风凉爽怡人,吹散了心中的一丝烦热。

    程木槿站在庙门前,望着青翠的山峰林木,对将将把沈清押上了马车,去而复返听吩咐的樊刘氏道:“你回府后,就和平姑姑一起去见太夫人,把今日二爷的事和我刚刚跟沈三娘子说的话,都说与她老人家听听。记住了,一个字都不要隐瞒,还有紫檀姑娘的事,你也顺便说给老夫人听。”

    樊刘氏连忙应是。

    再看看平日里总是板着脸的平姑姑:哎呦,那眼下一张容长脸儿都不是人色儿了。

    樊刘氏忍不住心里得意:哼,夫人嫁进来一年多,你们这些人奉高踩低的,看太夫人不欢喜夫人,就也跟着狗眼看人低的慢怠夫人,这回好了,就让你们看看夫人的手段!哼!那个什么吃里扒外的徐姑姑和紫檀,有她们受的!() ()

    心里寻思着,樊刘氏便忙忙下山押着马车走了。

    程木槿则径自提裙往山下走去。

    众人忙跟上。

    只是还没走了两步,就不防备身前突然冒出一个人来。

    那人长身玉立,修眉凤目,不是郑修是谁?

    众人忙纷纷施礼唤‘见过侯爷’。

    程木槿亦是站住脚,看着他。

    一双杏目清清淡淡。

    郑侯爷的凤目里则都是情意深深:“我不见她,劳烦夫人出手了。”

    程木槿……

    郑修随即回身,对平姑姑沉声道:“你回去禀报太夫人,沈三之事已然到此为止了,若是有什么事,本侯自会与夫人商量,就不劳她老人家费心了。至于徐姑姑,本侯听闻她的外甥女紫檀有了身孕,她日后就不要进府了,还是留在家里好好照看人去吧。”

    平姑姑听的灰色的脸又灰了一层,讷讷着不敢应答。

    她算哪个牌面上的人,这样的话怎么敢和太夫人说!

    郑修却是再不看她,一挥手:“还不快去!”

    平姑姑无奈,只得蹲身福礼,六神无主地往山下走。

    却不防备又被夫人叫住了。

    平姑姑回头,满脸惶然:侯爷已然是这样了,她是真怕夫人再吩咐她说什么不敢说的话啊。

    程木槿淡淡道:“你回去禀报太夫人,就说本县这回会多待些日子,与侯爷一起好好侍奉她老人家。”

    啊?

    平姑姑乍听得这样的话,一下子愣怔住了:她,她没听错吧?夫人说的都是真的?

    程木槿轻声道:“去吧。”

    “哦,是,是。”

    平姑姑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躬身应是,转身快步下山去了。

    不管夫人是什么意思,左右是好话,有了这样的话,太夫人也应当不会发太大的火了,真是阿弥陀佛,佛祖保佑,她又活过来了。

    这边,程木槿等人走了,便也继续悄步下山。

    郑修随即跟上来。

    靠近程木槿身边轻声道:“夫人,多谢你,母亲她……你莫要生气,都是本侯的错,日后再不会了。”

    程木槿看也没看他一眼,继续往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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