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成娴坐在熙熙攘攘的候机大厅。
她要离开这个城市了，带着她的私人智能管家——圆圆。
圆圆早就被她遗忘在家里的无人光顾的角落了，如果不是思维实验，她可能真的记不起来，也算因祸得福。
“哎，明晚十点净域更新，你知道吗？”
“你这不是废话嘛，听说这次改动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全新的玩法，首批进入的人还有机会抽取大额奖励。”
……
身后有人在谈论净域，成娴面无表情听着，无意识摩挲着手上的个人终端，圆圆已经被她接入了私人系统里面。
诸如此类的言论，她已经听过无数次了，每个人都在讨论，畅想更新后的游戏到底是什么样的，好像那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一个全新的世界，就像意识世界？
所以卢光策把思维实验的成果应用在了这次更新上？
链接数亿人的大脑神经，他疯了吧！
不可能的，他不敢这么操之过急。
而且以现有技术，在短短一周内根本不可能实现，步子迈得太大对他没有丝毫好处，应该只是利用了一部分，比如增强了沉浸式游戏体验感……
“最近L市那边的病毒又卷土重来了，真是不安宁啊。”
那两人又换了话题，成娴拧开一瓶水，仰头灌入喉咙，就算世界会灭亡也只会毁在病毒上面。
在这里人人自危，大家都是苟且偷生的弱者，所以才会过分贪恋那些廉价的快感，她亦是如此，只不过她贪恋的另有其事，但没什么不同。
成娴半个身子陷在沙发里，她闭着双眼，双手揉搓太阳穴，摒弃那些杂念。
周围说话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她的大脑愈发昏沉。
“成小姐……成小姐，你好，我代表天辰航空跟你说声抱歉，飞机出现了一些问题，可能要晚点起飞，你看是要改签还是继续等待……”
成娴迷茫地睁开眼睛，她什么时候睡过去了？
她双手撑在沙发上，挺直脊背，目光审视着眼前穿着蓝白色制服的女人。
飞机晚点为何不是广播催促？她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是这样的，其他人已经到柜台那边办理了手续，目前只剩下你……”见成娴依然狐疑地看着她，她接着补充，“我们广播过寻找你，不过……”
她睡着了，所以错过了广播。
可是，她真的睡着了吗？
“在哪里办理？”
“请跟我来。”
黄钰，工号是189627。
成娴瞥了眼她胸前的工牌，随后弯腰把背包挂在肩背上，将信将疑跟在她身后。
黄钰确实将她带到了柜台前，刚好前面有一个正在办理改签的大哥，口中骂骂咧咧，责骂航司导致飞机延误。
成娴心中的疑虑被打消了，瞥了眼预计延误的时间为两小时，“改签最近的是哪一天？”
“后天下午。”
“那我等这趟好了。”成娴抽回自己的证件。
“好的，女士，我这边免费帮你升舱，你可以去我们VIP等候室休息。”
成娴没有拒绝，她确实要小憩一会，头脑发胀的感觉并不好受。
昨晚应该早点睡的，成娴颇为懊恼。
在黄钰的带领下她来到了VIP休息室。
VIP等候室里除她和黄钰外空无一人，灯光明亮，单向玻璃隔开了外面的喧嚣，黄钰给她端来了橙汁和零食。
成娴躺在按摩椅里，端详着忙碌的黄钰，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
她支起身子抬手去够那杯橙汁，黄钰殷勤地递到她手心。
天辰的服务这么好了？
成娴掀开肚子上的毛毯，把杯子放回桌面，“我上个厕所。”
话音刚落人已经风风火火走到了门口。
眼看着成娴就要离开视线了，黄钰提醒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但她仍从容不迫，缓步轻抬向成娴走去，唇角长久勾着一抹笑，也不僵硬。
其实，等候室里是有厕所的，但黄钰从始至终一直跟她，这太可疑了，她不是天辰的VIP客户，没理由可以享受这种服务。
而且室内的氛围有些过分压抑，让人极度不适，怪异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
成娴皱眉，门上的把手在她的拉拽之下纹丝未动。
成娴仰头看着逼近的黄钰，客气道：“可以帮我开一下门吗？”
黄钰微微弯腰，指了指里间的门，微笑道：“成小姐，厕所在那边。”
“我说开门！”
“抱歉，不行的，成小姐。”黄钰仍旧微笑着说道。
成娴心底升起一股无名火，“这就是天辰的待客之道？”
“我服务于卢先生，他本人不希望你现在就离开他的控制范围。”
“卢光策！他一直监视我，我已经对他没有任何价值了，为什么不放过我？”
“成小姐，后天我才能放你离开。”
后天？净域明晚更新，也就是说如果净域的更新成功后她才能离开，不成功的话……
那时她恐怕又要受制于人了。
成娴冷着脸坐回沙发上，低头摆弄着个人终端。
预料之中，这里从她踏入的那一刻就被切断了信号。
“别站那了，坐着吧，反正我又跑不了。”
黄钰一直站在离她一米外的地方，还穿着高跟鞋，她都替她难受。
黄钰扭了扭酸疼的脚踝，审视了成娴两秒，最后选择坐在她右侧的单人沙发上。
成娴一直在个人终端上捣鼓，选了一部她缓存好的播放，声音顿时填满了整个等候室。
“一起看吗？实在是太无聊了。”成娴好心邀请她一起观看，完全不像一个被囚禁的人该有的反应。
黄钰从桌面拿了本杂志，“不了。”
这正合成娴的意。
她在屏幕上切了个小窗，激活圆圆，等候室大门使用的是电子锁，这对圆圆来说小事一桩。
她无比庆幸当时花了点心思将圆圆升级，然后接入自己的个人终端。
圆圆还可以绕过信号监管往外发送信息，但不能接收信息，成娴看着手中那块小小的屏幕出神，一时之间她竟不知该向谁求救。
思来想去，她还是给瑶光发去了信息，她认识瑶光是在认识周朔屿之前。
在等待的间隙，成娴转了身子将摄像头对准了黄钰，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扫描完成后她没有立即移开，那样太刻意。
资料回传进度升到70%时的，一个红色感叹号突然占据了整个屏幕，这是反追踪警告。
成娴心猛得一惊，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立即断掉了链接。
黄钰是天辰航司的工作人员，社交软件上的她跟眼前的黄钰完全是两个人，非常割裂，更像是两个极端，一个热烈，一个冰冷。
眼前的黄钰无疑是后者，尽管她一直在笑，但那种笑是极为浅显、浮于表面的，如同行尸走肉的傀儡。
傀儡？！
成娴明白了那种割裂感从何而来了，黄钰的状态跟她的意识被修改后的状态一模一样。
电影还未播完，成娴关闭屏幕，站起身。
随之，黄钰警惕的目光又落在她的身上。
成娴自然而然跟她的目光对上，边指着门口边走过去，“真的不能让我出去吗？我保证不会乱跑的。”
黄钰咻的一下站了起来并向她走来，从身后掏了把黑色的激光枪出来，对准她的额头，面无表情，“不可以。”
成娴内心一万匹马奔腾而过，她做不到比光的速度还快。
“黄钰，我死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外面人来人往，你们打算怎样处理我的尸体？”
黄钰偏头示意，“回去坐着，不要靠近大门。”
成娴嘴唇抿唇一条直线，黄钰变脸的速度跟卢光策有得一比，不愧是他的手下。
“好，你把枪收回去。”成娴举着双手说道。
黄钰表情渐渐松动，连带着手上的的动作也轻缓起来，手腕弯折，顺势收枪。
成娴看准时机，闪身到另一边，拽动了门把手，她的手颤抖着拉开门。
她在赌，赌黄钰不会真的开枪。
门开的那一瞬间，黄钰的瞳孔骤缩，大喊，“站住！”并扣动扳机。
第一枪被半开的门挡住了，黄钰果断上前一步补了一枪。
成娴左肩传来一阵钻心的灼热，脚步踉跄，眼看着就要与地面相拥。
“阿娴，跟我来。”
突然出现的路引溪抱住了她半个身子，顺手把门锁上。
成娴将将站稳，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门，那里传来一阵异响。
“快走。”
路引溪拉着她一路向右狂奔，她们必须在十几秒内消失在黄钰一览无余的视线内。
“这里。”路引溪拉着她藏到了一丛高大的灌木后，万幸机场里的绿植多，不然根本无处躲藏。
两人躲在里面，弯腰压抑着急促的呼吸，面红耳赤。
“把外套脱了。”
说着成娴就去扒路引溪身上的外套，肩膀一动牵扯到肩背上的伤口，她轻皱了下眉毛。
路引溪看着她外套上的那个小孔，“你的伤？”
“没事。”成娴把外套丢在地面，拍着路引溪的肩安抚，垂眸看见了个人终端闪烁着红光。
是瑶光的信息。
一个小时前：［我一个小时后才能到，你先拖住她。］
三分钟前：［我在西区P3停车场，你那边怎么样了。］
刚刚：［我过去找你。］
成娴立即回复：［我逃出来了，你在停车场等我。］
瑶光：［好。］
“周朔屿在西区P3停车场等我们。”
路引溪现在还一头雾水，“发生了什么？”
成娴余光瞥向外面，黄钰站在五米外的地方，视线来回巡视。
她急忙压着路引溪蹲下，蹭到了灌木枝条，心提到嗓子尖。
黄钰探着身子来回踱步，犹疑了几秒看见无风而动的灌木丛，转身走来。
“黄钰。”一位穿着黑色夹克的大哥喊住了她，在她的耳边低语。
正是在她前面改签的那位大哥，合着这是一场针对她的“戏剧表演”。
成娴紧咬后牙槽，一味地退让只会让不怀好意之人更加得寸进尺。
半分钟过去，黄钰定定地看着灌木丛，那位大哥面露不愉，催促着她赶紧走，黄钰收回视线，冷淡地瞥了眼他，向左走去。
路引溪松了口气，轻拍着胸口，“吓死我了。”
有种劫后余生的轻松感。
“他们是卢光策的人。”
四目相对，路引溪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成娴把外套扔进了垃圾桶，并把及肩的头发绑了起来。
路引溪拿着帽子要扔未扔，眼睛扑闪，“？”
“给我。”成娴接过帽子往头上一扣。
伪装好后，他们才从安全通道去往西区。
因为位置偏，P3停车场人并不多，自动灯光昏暗，偶尔有人路过才会亮起。
周朔屿早早把车停在安全通道的门口，等了半刻钟，哒哒的脚步声从楼梯间传来。
成娴她们推开大门，气喘吁吁，看见周朔屿的眼神都亮了起来。
“上车。”
周朔屿招呼她们赶紧上来。
突然周围的灯瞬间亮起，驱散了大片的黑暗，周朔屿眼神微眯。
“有人跟着你吗？”成娴拉开车门让路引溪先上，顺口问道。
周朔屿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下一秒，七八个携带武器的机器人将他们围了起来。
此刻，成娴还站在外面，无人敢动。
黄钰从柱子后面走出来，“成娴，他们是生是死就看你的选择了。”
她要离开这个城市了，带着她的私人智能管家——圆圆。
圆圆早就被她遗忘在家里的无人光顾的角落了，如果不是思维实验，她可能真的记不起来，也算因祸得福。
“哎，明晚十点净域更新，你知道吗？”
“你这不是废话嘛，听说这次改动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全新的玩法，首批进入的人还有机会抽取大额奖励。”
……
身后有人在谈论净域，成娴面无表情听着，无意识摩挲着手上的个人终端，圆圆已经被她接入了私人系统里面。
诸如此类的言论，她已经听过无数次了，每个人都在讨论，畅想更新后的游戏到底是什么样的，好像那是一个全新的世界。
一个全新的世界，就像意识世界？
所以卢光策把思维实验的成果应用在了这次更新上？
链接数亿人的大脑神经，他疯了吧！
不可能的，他不敢这么操之过急。
而且以现有技术，在短短一周内根本不可能实现，步子迈得太大对他没有丝毫好处，应该只是利用了一部分，比如增强了沉浸式游戏体验感……
“最近L市那边的病毒又卷土重来了，真是不安宁啊。”
那两人又换了话题，成娴拧开一瓶水，仰头灌入喉咙，就算世界会灭亡也只会毁在病毒上面。
在这里人人自危，大家都是苟且偷生的弱者，所以才会过分贪恋那些廉价的快感，她亦是如此，只不过她贪恋的另有其事，但没什么不同。
成娴半个身子陷在沙发里，她闭着双眼，双手揉搓太阳穴，摒弃那些杂念。
周围说话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她的大脑愈发昏沉。
“成小姐……成小姐，你好，我代表天辰航空跟你说声抱歉，飞机出现了一些问题，可能要晚点起飞，你看是要改签还是继续等待……”
成娴迷茫地睁开眼睛，她什么时候睡过去了？
她双手撑在沙发上，挺直脊背，目光审视着眼前穿着蓝白色制服的女人。
飞机晚点为何不是广播催促？她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是这样的，其他人已经到柜台那边办理了手续，目前只剩下你……”见成娴依然狐疑地看着她，她接着补充，“我们广播过寻找你，不过……”
她睡着了，所以错过了广播。
可是，她真的睡着了吗？
“在哪里办理？”
“请跟我来。”
黄钰，工号是189627。
成娴瞥了眼她胸前的工牌，随后弯腰把背包挂在肩背上，将信将疑跟在她身后。
黄钰确实将她带到了柜台前，刚好前面有一个正在办理改签的大哥，口中骂骂咧咧，责骂航司导致飞机延误。
成娴心中的疑虑被打消了，瞥了眼预计延误的时间为两小时，“改签最近的是哪一天？”
“后天下午。”
“那我等这趟好了。”成娴抽回自己的证件。
“好的，女士，我这边免费帮你升舱，你可以去我们VIP等候室休息。”
成娴没有拒绝，她确实要小憩一会，头脑发胀的感觉并不好受。
昨晚应该早点睡的，成娴颇为懊恼。
在黄钰的带领下她来到了VIP休息室。
VIP等候室里除她和黄钰外空无一人，灯光明亮，单向玻璃隔开了外面的喧嚣，黄钰给她端来了橙汁和零食。
成娴躺在按摩椅里，端详着忙碌的黄钰，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没什么可挑剔的地方。
她支起身子抬手去够那杯橙汁，黄钰殷勤地递到她手心。
天辰的服务这么好了？
成娴掀开肚子上的毛毯，把杯子放回桌面，“我上个厕所。”
话音刚落人已经风风火火走到了门口。
眼看着成娴就要离开视线了，黄钰提醒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但她仍从容不迫，缓步轻抬向成娴走去，唇角长久勾着一抹笑，也不僵硬。
其实，等候室里是有厕所的，但黄钰从始至终一直跟她，这太可疑了，她不是天辰的VIP客户，没理由可以享受这种服务。
而且室内的氛围有些过分压抑，让人极度不适，怪异的感觉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
成娴皱眉，门上的把手在她的拉拽之下纹丝未动。
成娴仰头看着逼近的黄钰，客气道：“可以帮我开一下门吗？”
黄钰微微弯腰，指了指里间的门，微笑道：“成小姐，厕所在那边。”
“我说开门！”
“抱歉，不行的，成小姐。”黄钰仍旧微笑着说道。
成娴心底升起一股无名火，“这就是天辰的待客之道？”
“我服务于卢先生，他本人不希望你现在就离开他的控制范围。”
“卢光策！他一直监视我，我已经对他没有任何价值了，为什么不放过我？”
“成小姐，后天我才能放你离开。”
后天？净域明晚更新，也就是说如果净域的更新成功后她才能离开，不成功的话……
那时她恐怕又要受制于人了。
成娴冷着脸坐回沙发上，低头摆弄着个人终端。
预料之中，这里从她踏入的那一刻就被切断了信号。
“别站那了，坐着吧，反正我又跑不了。”
黄钰一直站在离她一米外的地方，还穿着高跟鞋，她都替她难受。
黄钰扭了扭酸疼的脚踝，审视了成娴两秒，最后选择坐在她右侧的单人沙发上。
成娴一直在个人终端上捣鼓，选了一部她缓存好的播放，声音顿时填满了整个等候室。
“一起看吗？实在是太无聊了。”成娴好心邀请她一起观看，完全不像一个被囚禁的人该有的反应。
黄钰从桌面拿了本杂志，“不了。”
这正合成娴的意。
她在屏幕上切了个小窗，激活圆圆，等候室大门使用的是电子锁，这对圆圆来说小事一桩。
她无比庆幸当时花了点心思将圆圆升级，然后接入自己的个人终端。
圆圆还可以绕过信号监管往外发送信息，但不能接收信息，成娴看着手中那块小小的屏幕出神，一时之间她竟不知该向谁求救。
思来想去，她还是给瑶光发去了信息，她认识瑶光是在认识周朔屿之前。
在等待的间隙，成娴转了身子将摄像头对准了黄钰，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扫描完成后她没有立即移开，那样太刻意。
资料回传进度升到70%时的，一个红色感叹号突然占据了整个屏幕，这是反追踪警告。
成娴心猛得一惊，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立即断掉了链接。
黄钰是天辰航司的工作人员，社交软件上的她跟眼前的黄钰完全是两个人，非常割裂，更像是两个极端，一个热烈，一个冰冷。
眼前的黄钰无疑是后者，尽管她一直在笑，但那种笑是极为浅显、浮于表面的，如同行尸走肉的傀儡。
傀儡？！
成娴明白了那种割裂感从何而来了，黄钰的状态跟她的意识被修改后的状态一模一样。
电影还未播完，成娴关闭屏幕，站起身。
随之，黄钰警惕的目光又落在她的身上。
成娴自然而然跟她的目光对上，边指着门口边走过去，“真的不能让我出去吗？我保证不会乱跑的。”
黄钰咻的一下站了起来并向她走来，从身后掏了把黑色的激光枪出来，对准她的额头，面无表情，“不可以。”
成娴内心一万匹马奔腾而过，她做不到比光的速度还快。
“黄钰，我死了对大家都没有好处，外面人来人往，你们打算怎样处理我的尸体？”
黄钰偏头示意，“回去坐着，不要靠近大门。”
成娴嘴唇抿唇一条直线，黄钰变脸的速度跟卢光策有得一比，不愧是他的手下。
“好，你把枪收回去。”成娴举着双手说道。
黄钰表情渐渐松动，连带着手上的的动作也轻缓起来，手腕弯折，顺势收枪。
成娴看准时机，闪身到另一边，拽动了门把手，她的手颤抖着拉开门。
她在赌，赌黄钰不会真的开枪。
门开的那一瞬间，黄钰的瞳孔骤缩，大喊，“站住！”并扣动扳机。
第一枪被半开的门挡住了，黄钰果断上前一步补了一枪。
成娴左肩传来一阵钻心的灼热，脚步踉跄，眼看着就要与地面相拥。
“阿娴，跟我来。”
突然出现的路引溪抱住了她半个身子，顺手把门锁上。
成娴将将站稳，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门，那里传来一阵异响。
“快走。”
路引溪拉着她一路向右狂奔，她们必须在十几秒内消失在黄钰一览无余的视线内。
“这里。”路引溪拉着她藏到了一丛高大的灌木后，万幸机场里的绿植多，不然根本无处躲藏。
两人躲在里面，弯腰压抑着急促的呼吸，面红耳赤。
“把外套脱了。”
说着成娴就去扒路引溪身上的外套，肩膀一动牵扯到肩背上的伤口，她轻皱了下眉毛。
路引溪看着她外套上的那个小孔，“你的伤？”
“没事。”成娴把外套丢在地面，拍着路引溪的肩安抚，垂眸看见了个人终端闪烁着红光。
是瑶光的信息。
一个小时前：［我一个小时后才能到，你先拖住她。］
三分钟前：［我在西区P3停车场，你那边怎么样了。］
刚刚：［我过去找你。］
成娴立即回复：［我逃出来了，你在停车场等我。］
瑶光：［好。］
“周朔屿在西区P3停车场等我们。”
路引溪现在还一头雾水，“发生了什么？”
成娴余光瞥向外面，黄钰站在五米外的地方，视线来回巡视。
她急忙压着路引溪蹲下，蹭到了灌木枝条，心提到嗓子尖。
黄钰探着身子来回踱步，犹疑了几秒看见无风而动的灌木丛，转身走来。
“黄钰。”一位穿着黑色夹克的大哥喊住了她，在她的耳边低语。
正是在她前面改签的那位大哥，合着这是一场针对她的“戏剧表演”。
成娴紧咬后牙槽，一味地退让只会让不怀好意之人更加得寸进尺。
半分钟过去，黄钰定定地看着灌木丛，那位大哥面露不愉，催促着她赶紧走，黄钰收回视线，冷淡地瞥了眼他，向左走去。
路引溪松了口气，轻拍着胸口，“吓死我了。”
有种劫后余生的轻松感。
“他们是卢光策的人。”
四目相对，路引溪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成娴把外套扔进了垃圾桶，并把及肩的头发绑了起来。
路引溪拿着帽子要扔未扔，眼睛扑闪，“？”
“给我。”成娴接过帽子往头上一扣。
伪装好后，他们才从安全通道去往西区。
因为位置偏，P3停车场人并不多，自动灯光昏暗，偶尔有人路过才会亮起。
周朔屿早早把车停在安全通道的门口，等了半刻钟，哒哒的脚步声从楼梯间传来。
成娴她们推开大门，气喘吁吁，看见周朔屿的眼神都亮了起来。
“上车。”
周朔屿招呼她们赶紧上来。
突然周围的灯瞬间亮起，驱散了大片的黑暗，周朔屿眼神微眯。
“有人跟着你吗？”成娴拉开车门让路引溪先上，顺口问道。
周朔屿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下一秒，七八个携带武器的机器人将他们围了起来。
此刻，成娴还站在外面，无人敢动。
黄钰从柱子后面走出来，“成娴，他们是生是死就看你的选择了。”